说什么?” 时见鹿:“我怎么知道。” 段奕丞突然靠近,倾身看着她的眼睛。 “你看着我。” 时见鹿冷静抬眸,“看了,然后呢。” 灯光下,她的眼睛干干净净,不含丝毫情绪。 段奕丞定定看了她几秒,突然伸手,在时见鹿警惕后退之前,用力掐了下她的腮边的软肉。 猝不及防,却反应极快,毫不示弱地拍向他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很是清脆的一巴掌。 打完还骂人:“你有病吧!” 段奕丞揉了下被拍红的手背,却笑了:“我要是有病,你帮我治?” 时见鹿真想让学校里那些觉得段奕丞成熟懂事的老师同学来看看他现在这幅幼稚面孔。 想到自己好歹也22了,段奕丞才17,她深吸一口气:“你叫我过来就是为了吵架?” 段奕丞:“不可以?” 时见鹿扭头就走。 刚走两步,又被人一把拉了回去。 “松手。” “时呦呦。”段奕丞声音里也没了笑意,倒像是压抑着什么:“你睁大你那没良心的眼睛看看,你真觉得我喜欢阮棉?” 上一世,段奕丞也说过类似的话,而且不止一次。 那时候时见鹿真的觉得他或许是有什么难言的委屈和隐情。 即使他忽冷忽热,若即若离,一会儿和她嬉笑怒骂,一会儿又对阮棉体贴入微,她也硬生生压着自己的骄傲,坚持到了她出国之前。 她永远记得她怀揣着最后一丝期待,等在段家别墅附近,听到段奕丞像是在哄阮棉的话: “我对时见鹿只是一起长大的感情,和你不一样,我家和她家是世交,父母长辈都认识,不可能真的和她老死不相往来,反正她就要出国了,以后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你不能直接就当没她这个人吗?” 那一刻,时见鹿僵立在原地。 一时分不清,是自己头脑发热,一次次被骗的愚蠢更可笑,还是在无人的角落里,一点点拾起自己被碾碎的骄傲更可悲。 “我管你喜不喜欢?”她用力甩掉被段奕丞攥着的手,可惜力量悬殊:“松开!” “不松!” 两人互不相让地用眼神交锋。 段奕丞先退了一步,松开手:“我真的有事和你说。” “你最好是。” 虽然想立刻离开,但时见鹿已经不想再拖泥带水,今天把一切都说开才能避免以后的麻烦。 段奕丞突然开口,声音像是融合和蝉鸣与风声里。 “如果一个人知道了一些事情,可是怎么也没法说给另一个人听,你作为‘另一个人’会怎么做。” 时见鹿抬眸,再次撞进他的眼里。 ——像是又看见了22岁的段奕丞。 她面无表情:“那我会看他做了什么。” 段奕丞:“如果他做的事情也让你误会呢?” 时见鹿冷笑:“说的和做的都让人误会,那就不是误会了。” “如果我说。”段奕丞看着她,一字一顿:“阮棉她身上……” 时见鹿等待了一阵,眉心微皱:“她身上有什么?” 段奕丞啧了一声,眼底盛着即将爆发的躁意和压抑,语速却变得更慢:“阮棉她身上……” “嗯?” “呱——” 一只青蛙从荷花池跳到池边,又呱呱叫着跑进了花坛里。 段奕丞突然松了手,后退半步:“没什么。” 他只退了些许距离,就离开了光的笼罩,像是被黑夜侵蚀了。 时见鹿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说:“你以后离阮棉远点。” 刚刚升起的些许疑惑和异样,顷刻间被这句她熟悉的话冲散。 “我会的。” 这类警告,时见鹿上一世听过无数次,此时早没了之前的委屈愤怒。 她很是平静地看着身影都像是模糊了许多的少年,冷静开口:“我看阮棉好像是因为我俩走得近才喜欢找我麻烦,为了杜绝不必要的误会,麻烦你以后也离我远点。” 这句话说出口,她突然释然不少。 比起上一世最后撕心裂肺的决裂,眼下至少还能面对面的说说话,互相当个世交家的普通朋友也挺好。 段奕丞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答。 直到时见鹿等得不耐,想要离开时,才听他开口。 “我读完这个学期会休学半年,明年直接去清大。” 这和上一世的轨迹不一样。 时见鹿下意识问:“为什么?” “有想做的事情。” “休学也是为了想做的事情?” “是。” “那就祝你成功。” 以段奕丞的智商和他对未来规划的清晰程度,他想做的事情一定是他已经确定的事情。 时见鹿觉得自己实在没必要为他担忧。 隔着黑暗,段奕丞语气晦涩:“会的。” …… 回去的路上,时见鹿看着窗外出了神。 时文清:“想什么呢?” “妈,任姨有和你说段奕丞下学期休学的事情吗?” 时文清:“我正准备和你说这件事,你任姨好像说是丞丞自己想有个Gap Year,反正他已经拿到大学通知书了,你任姨和段叔叔也没什么可反对的,就让他自己去玩玩。” 时见鹿:“他说了他想去哪儿吗?” “美国吧。”时文清笑问:“要不你也出国留学?” 时见鹿:“我要留在国内。” 上一世虽然是被迫出国读书,但国内外不同的学习氛围和社会形态依然让她受益良多,只是去过一次了,她当然不会浪费时间再去一次。 “别人都想出国读书,就你一定要留在国内。”时文清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偷偷懒。” “我就算去国外也不会偷懒的。”时见鹿抱住时文清的手臂,靠在她肩膀上,“我要成为你和爸爸最骄傲的女儿。” 时文清眼神顿时柔软下来,将她揽在怀里:“你已经是了。” 依赖地在母亲怀里好一会儿,时见鹿才想起什么似的抬头。 “对了,我爸呢?” 时文清失笑:“你这时候才想起你爸不见了啊?”笑完又和她解释:“好像是新药出了点问题,先走了。” 时见鹿倏地坐直:“新药?” “怎么反应这么大,这件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时文清和宋闻山从不会避讳在时见鹿面前谈公司的事情,只要是时见鹿感兴趣的,他们都会揉碎了掰开了和她说。 宋闻山手下的新药,时见鹿也有所耳闻。 是治疗某种罕见疾病的。 她反应大自然不是因为忘记了父亲公司在研发新药,而是她突然想起来,上一世高三的时候,一直和父亲公司作对的易辉生物制药先一步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