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窝头,偶尔沾点荤腥,一看就是从大锅饭里盛的,难吃得要死。跟着那狗男人,她也没指望他会给她开什么私灶。只是眼下乍见了这般精致的冷饮甜点,着实令人惊奇。“外头有位小姐,说是她亲手做的,送来给姑娘尝尝。”小红回道:“我请她等一等,她却不肯留,眨眼功夫便跑开了。”“是哪家的小姐?”师杭追问道。小红摇摇头:“她不肯说,只说自己姓沈。”师杭蹙眉望着那碗冰酪,突然觉得十分难以下咽。这府里还能有什么小姐?多半是那群叛军的家眷了。于是师杭站起身,一边向屋内走,一边冷淡道:“你下回若再见她,记得替我道声谢。”小红懵懵的,端着碗追了几步:“姑娘,你不想吃么……”师杭顿了顿,旋即倚门回首,微笑道:“此物寒凉,我身上不便,麻烦你替我用了罢。”闻言,小红受宠若惊,赶忙道:“不麻烦不麻烦!多谢姑娘!”原以为此事应当到此为止了,没想到第二日傍晚时分,小红又端来一碗吃食。这回不再是冰酪了,而是冰雪冷元子。“此物源于前朝。元子由黄豆并砂糖制成,将黄豆炒熟去壳,磨成细腻的豆粉;而后用蜂蜜拌匀,加清水团成小团,最后浸到冰好的甜水里。”听完师杭的介绍,小红根本不用她赏,便主动问道:“那姑娘……您还吃嘛?”师杭看她馋得不行,忍不住打趣道:“你可真心宽,不怕人家在里头下毒?”小红当即道:“不会的。那位小姐生得面善,说话也有趣,想来不会是恶人。”师杭思索片刻,嘱托她:“倘若那位小姐明日还来,你千万请她多留一会儿,我有一物要赠予她。”*这已经是沈令宜第三回登门拜访了。同前两回一样,露华阁前后各有两个兵士把守,不许任何人进入。“我说二位,你们也太不懂得变通了。”沈令宜提着食盒,同门外小哥套近乎:“我爹和开平哥哥什么关系?又不是外人,送点吃食能出什么乱子?”守卫无奈道:“沈小姐,您就别为难我们了。这里头关着要犯,若是教将军知道咱俩偷放人进去,小命难保啊。”“要犯不关在牢里,关在后院里?你唬谁呢?”沈令宜毫不客气道:“前两日我可都问明白了,此处就住了位姑娘和两个婆子丫鬟。你们这幅严防死守的架势,怎么,难不成这姑娘拿刀砍过你家将军?”“咳,那倒没有。”守卫被她缠得实在没话说了,退步道:“沈小姐,您送东西咱不敢拦,有话隔着门说,成不?”闻言,沈令宜正欲再得寸进尺一番,却见院门顿开。“沈家小姐。”嗓音轻柔似羽,她侧首望去,刚好撞上了一双潋滟美眸。此刻,门内立着的不再是前两日那小丫鬟,而是一位极标致极温柔的年轻姑娘——她梳着五围盘髻,头戴琉璃折股钗,缠有红罗,额发以金钿作饰;上身是一件水色暗竹纹长褙子,下着一袭素色洒金百迭裙,越发显得她身量纤纤,清丽婉约。沈令宜对上她的目光,不知为何竟脸红了,下意识向后退半步,嗫嚅道:“啊,你、你是……”“沈家小姐,幸会。”那姑娘对着她展颜一笑,侧身亭亭一礼,轻声细语道:“我姓师,单名一个杭字。”“哦哦,我叫沈令宜,你唤我令宜就成……”她有些羞怯地还礼,匆匆忙忙间又忍不住盯着她瞧,颇为感叹道:“师jiejie,你竟比画上画得还要好看。”师杭失笑:“多谢你的夸赞。”“听', '')('元子 (第3/3页)
胡家婶婶说,开平哥藏了位美人在这院子里,我原先还不信,现下见了才知道不假。”接着,沈令宜不知想起了什么,眸光越来越亮:“她们都没见过你,这回我可有得说了。不过,你怎么一个人住在这儿呢?开平哥为何不放你出去逛逛?”这番话,师杭并未尽数听懂,不过她大概猜得出,所谓“开平哥”就是那个强掳她的男人。眼前的小姑娘约莫只有金钗之年,鹅蛋似的粉白小脸,瞧着十分纯真善良。她想,也没必要与她解释太多。于是师杭回道:“你开平哥讨厌我,所以将我关在这。”闻言,沈令宜像是被惊住了,即刻摇头否认道:“不会的,你生得这样好看,谁见了都会喜欢的。”师杭突然感到一种无力与悲哀,遭逢乱世,也许美貌本身就是一种罪过。“沈小姐,多谢你来送吃食。”说着,师杭将手中的锦盒递给她:“不知该回赠些什么好,只盼你莫嫌粗陋。”沈令宜万万没想到她还要送自己东西,立刻摆手道:“不必如此,不必如此!你太客气了,我常在胡家婶婶那里鼓捣吃食,做得多却分不完,只是举手之劳罢了……”“哪里是举手之劳呢?”师杭微笑道:“你若不收,那才真真是嫌弃我了。”沈令宜望着面前的锦盒,犹豫好半晌,最终只好颔首接过又郑重道了句谢。师杭瞧她接了,心中略松了一口气,却见不远处的守卫面上神色已然十分不耐,便婉言辞道:“时候不早了,沈小姐也早些回罢。你若想寻我,我日日都在这里的。”沈令宜点了点头,她见师杭似乎要走,有些不舍道:“对了,昨日我听小红说你不能吃寒凉之物,今日便没做那些。”说着,她又一股脑将手里提着的食盒塞给师杭,认真道:“这是糖蒸酥酪,热的!你尝尝喜不喜欢,若你不爱吃甜口的,往后我便做些咸口的菜式给你送来。”师杭实在被她的热情惊到了,但望着小姑娘诚挚的目光,也只得收下。然而,在她阖上门扉前,小姑娘突然又上前几步,殷切问道:“师jiejie,明日是我的生辰。你若得空,我想……我想请你去宴上。”师杭愣住了。“不远的,就在隔壁,只是吃顿晚饭而已。”她竭力相劝,似乎非常想让她应下。沈令宜扭扭捏捏继续道:“要不,你同开平哥商量一下,让他把你放出来?”————————————————————————沈令宜:想和美女jiejie贴贴!看似我已经写了不少章,其实时间线才过去一周(至正十七年七月初七到七月十五)师伯彦的原型是元末大儒郑玉,号师山先生。当年邓愈攻下徽州后慕名拜谒此人,请他出山,结果被老爷子毫不留情撅了一顿,他说:“吾岂仕二姓者也”。邓愈听了以后心里那个恼火啊,于是派兵把郑家围了,想逼他就范。一家几十口被软禁,郑玉更硬气,居然直接上吊死了,死前作诗曰:何时四海收兵甲,还向师山理旧书。邓愈闻后颇为内疚,自此开始学着接触文士儒生,还为郑玉写了一篇悼文,其中有这样几句:慷慨杀身易,从容就义难。人皆难而易,先生易而难。人道先生易,我道先生难。措辞虽然很直白(大老粗),但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可以说非常敬重此人。另外,我会写得很慢,不想因为凑字数把故事写崩。如果涉及真实地名、人名、战役的话必须要在合理的范围内编故事。比如这一章并不全是胡扯,嘉兴和杭州的拉锯战都是真的,时间也都对得上。见谅吧家人们。原谅一个在po不老老实实搞色色企图写历史大戏的怨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