啰嗦什么,还不动手!” 汪埔看向身侧的何光中,张了张嘴最终叹了口气冲身后缓慢的挥了下手。 众人纷纷拔刀,开阔的树林里只听利刃割破风声发出低鸣。 “何光中,你是想企图造反吗?”李昌烨冷冷地说。 “陛下,您要知道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您屡次三番阻碍阁老回朝,带领朝臣排挤我们企图将我们架空出内阁之外时,就该想到会有今天!”何光中愤怒地一甩衣袖继续说道:“是您把我们这群人逼到这般地步,难道还要我们坐以待毙,等你清扫世家后来一一处置不成?” “你待如何?”李昌烨问道。 何光中轻蔑一笑:“陛下,倘若您束手就擒,乖乖将玉玺交出来,臣会同太后娘娘商议就说您打猎时坠马伤了头,痴呆了无法处理朝政,将您接回宫里住在先帝的居所颐养天年。” 李昌烨冷哼道:“你倒是替朕想的周到,若是朕不呢?” 何光中后退半步,厉声道:“陛下狩猎之时同随行宫人走散,遭贼人刺杀当场驾崩,锦衣卫指挥使徐青芜护驾不周,立刻处死!” “我看谁敢!”绣春刀拔刀出鞘,在阴暗的林中冒着寒光。 绣春刀出鞘,是大周贪赃枉法的官员一辈子的恐惧。锦衣卫指挥使徐青芜被人称为北镇抚司活阎王,他武艺过人,刀法迅猛,往往杀人于无形。 这些年来他为李昌烨惩治清理的贪官污吏不计其数,以至于光听见他手中的那把御赐绣春刀出鞘的声音都会让人背后生冷汗。 何光中咂咂嘴感慨道:“双拳难敌四手,恶虎还怕群狼…指挥使大人,我劝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徐青芜目光一闪看向汪埔:“汪统领,我想你已经知道了陛下要册封威远将军之女为后,且她已有身孕,若是这个时候陛下出了什么意外,你如何同九泉之下的谢洵将军交待?” 汪埔扶着刀,背后冷汗渐生。 何光中见他犹豫摇摆不定,厉声道:“汪统领,你的妻女现如今还在太后宫中喝茶,这些年太后娘娘待你不薄,现在你报恩的时候到了!” 树林之上露出的天空阴云密布,四处逐渐刮来凛冽的寒风,看着似乎是暴雨将至。 汪埔的脸隐在黑暗中看不清神色,他艰难的从刀鞘中一点点抽出刀。 正当他准备挥手之时,丛林圈外火光四起,紧随其后的是阵阵脚步声。 一束束火把连成一条线,点亮了阴暗的天。岭北军旗在树林之上晃动,快速向他们靠近。没过一会儿,只见一袭白衣的岭北王小公子晏瑜手中握着长弓骑马而来,身后跟着一众步兵。 “何大人,怎么办我们好像被包围了!”周围的护卫军将士问。 李昌烨看了看四周一条火把连成的光线,寒声说:“太后谋反之心昭然若揭,若无十成把握,朕怎敢孤身前来狩猎,又怎么能将你们这些乱臣贼子引出来一网打尽?” 三日前,李昌烨召钦天监测国运,以及替乐阳公主和岭北王小公子晏瑜寻一个黄道吉日完婚。 谁知那监正借紫微斗数之数劝解李昌烨接言阁老回朝,重掌内阁。 李昌烨一时恼怒,吩咐祝英带着司礼监的人将其押到了午门,夺了他的冠带,赏了二十廷杖。 也就是这二十仗,彻底激怒了言党一派,所有人纷纷到太后宫中诉苦。言太后看着外头阴郁的天,整个人陷入沉默之中。 次日一早,她宣了言阁老门生何光中入宫。 何光中一介书生,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当时慌张的问向身边的汪埔:“汪统领,你可有应对之策。” 汪埔看向四周,飞速的估算了一番岭北军的人数,沉声道:“尚可拼死一搏。” 何光中见此底气足了些,眼眸中流露中杀戮之色:“事情已经败露,没有回头路可走!还等什么,给我先杀皇帝!” 护卫军得了令,纷纷拔刀寒光刹那间暴现。 天空中雷鸣声炸响,马蹄声踏地发出沉闷的轰鸣声,一只穿云箭划破风声从树林中飞射出来,精确无误的射中了何光中的胸口,一箭穿心。 谢家军如同凶猛的野兽从深山中扑出,谢云铮身穿铠甲坐在战马之上,在众人面前勒马手握兵符高声道:“西北谢家军前来护驾,谁敢造次!” 何光中口吐鲜血已然毙命,大局已定。 汪埔看着谢云铮手中那枚他十分熟悉的谢家军兵符,笔直的跪了下去。 他一跪,身后的众护卫军也纷纷弃刀而跪。 李昌烨疲惫的眨了下干涩的眼,余光无意中瞧见谢云铮身后的矮马之上一个身着水蓝色衣裙的女子缓缓而来。 他们相视一笑, 这一次,赢得还是他们。 第85章 结局(下) 秋猎过后, 汪埔带领的五军营被谢家军尽数降服。 留守皇城的三千营将士在锦衣卫同岭北军的围困下损失殆尽,背后主使之人言家大公子被缉拿归案,押入北镇抚司等候发落。 经此一遭, 言氏一党被铲除大半,一夜之间太后失去了全部羽翼, 天下这盘棋她终究还是败了。 李昌烨虽第一时间没有对太后出手, 但慈宁宫的宫人被连夜拉入北镇抚司审了又审。 这一审,倒是扒出来许多过往许多不为人知的宫闱秘事。 言太后似乎早就料到这般结局, 谢禾宁到时她妆容精致的正站在佛堂前上香。 偌大的慈宁宫空无一人,言太后听着背后清缓的脚步声, 没有转身。 “你来了。” 殿内佛龛生香, 袅娜的烟雾将她单薄的身影变得有些模糊不清。谢禾宁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佛珠,在地面滑落的氅衣之上看到了金线绣制的云燕纹。 “没想到你比起你妹妹谢朝云,要聪慧许多.....” 谢禾宁把玩着手中的佛珠,转动间看见上面的木纹裂痕, “兴许是我比起五妹妹,对您多了一分仇恨, 也多了一分防备之心。” 闻言, 太后转过身看向她。 谢禾宁今日穿的并不是她素日常穿的水蓝色衣裙, 而是一袭明黄色的宫装,肩颈处披着正红色的霞帔,发间插着脚踏祥云的九转累丝凤簪。 言太后看向她的目光冷冽了下来,这套是太|祖皇帝命人用世间最上等的材料,耗时长达五年方才一丝一线制作而成。 然而太|祖皇帝发妻早逝,这套衣服就被保存了下来, 只有大周最尊贵的皇后才配拥有。 她曾见过谢玉柔在封后大典上穿过, 那时尚服局按照她的身量稍加改动, 她穿着这身衣服同隆德帝站在一起接受文武百官朝拜,那样子的确是美极了。 这身宫装,她没有机会穿过,谢朝云也没能穿过,如今谢禾宁却穿着它堂而皇之的在宫中走动。 言太后胸口伏动,却勉强笑起来。她目光透过谢禾宁,道:“谢家的人还真是有福分,姑侄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