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爱吗?” “好,那就不说现在,说曾经吧。”云溯似是轻轻吐了一口气,“爱不是自私地要求对方全身心地围着自己转,爱是宁愿自己做出牺牲,也要让对方过上更好的人生。” “大哥,当年尤佩王子的事其实有很多种办法去处理,但母亲偏偏选择亲自动手杀了他,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云颐沉眸:“我不想知道。” 但是云溯已经决定要把云苒当初的想法告诉他。 云苒为自己亲手杀死丈夫的事耿耿于怀,乃至积郁成疾离开人世,而她一心所为的那个孩子却曲解她憎恨她,这对于她而言太不公平。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不如就全部说开吧。 “是为了你。”云溯说,“因为尤佩企图谋反的事一旦公之于众,你就会沦为罪人的孩子,别说封亲王了,甚至可能无法留在皇室。但如果他是‘病逝’,你就可以安安稳稳地继续做诺因的皇子。” “她是诺因的君主,不可能对图谋不轨的枕边人视而不见,作为母亲,她也尽量为你的未来考虑。”云溯盯着别开眼的云颐,“她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甚至临终前都不忘叮嘱我要好好对你。她始终爱你,云颐。” 沉默在书房里蔓延开来,三人各怀心事。 云溯为终于把秘密说出而感到如释重负,褚与昭震惊地在心里消化着云溯刚刚说的那些话。 云颐抿着唇,不与云溯的眼神接触,显然并不想面对这些。 “人都不在了,她到底怎么想的,谁又能证明。” “……云颐!”云溯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不由地抬高了声音。 没想到云溯说了这么多,云颐还是不肯承认云苒是真的为了他好。褚与昭也忍不住替云溯生气:“你说这样的话,根本就是仗着过世的人没办法亲自开口辩解吧?怎么也不至于这么过……”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云颐就打断了他:“对了,褚与昭,我还有话没跟你说。” 褚与昭懵了一下。 云颐还能有什么话要跟他说?不会又要骂他吧?! “你从订婚以来,还是在定期训练格斗术和射击吧?看来你还没有放弃你的梦想。”云颐忽地笑了一下,“你想知道为什么云溯始终不肯松口放你去一线吗?” 褚与昭难以置信地望向云颐。这的确是自己一直困惑而不得解的问题,云颐竟然看出来了。 云颐这么说的意思是,他知道??可是他又为什么会知道? 云溯似乎已经预料到云颐会说什么似的,立刻皱起眉:“云颐,你不要故意……” “怎么,你信不过他吗?怕他知道了以后就会离开你?”云颐连着两个反问,打断了云溯的话,“正好,我来替你考验一下你选择的这位皇夫忠不忠心吧。毕竟无论发生什么,我始终是你的大哥,这是我该做的。” 这兄弟二人的对话,已经让褚与昭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接着,他便听到云颐说道:“他之所以不让你上一线,是怕你掌握了军权之后,就会像我父亲一样对他产生威胁。” “你明白吗褚与昭,他根本就信不过你。” - 直到乘上悬车返回明镜宫的路上,褚与昭都还有些恍惚。 他从来不晕车,但是此刻却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没关系的…… 褚与昭试图自己安慰自己。起码他这次没有转头就跑,这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云颐这家伙巴不得他和云溯立刻分开呢,怎么能信这种人说出的话,他得相信云溯才行。 等今晚云溯回白桥之后再慢慢问吧! 可是尽管褚与昭在回去的路上无数次这样告诉自己,刚才云溯突然的沉默却还是令他心底难以安稳。 为什么云溯不当场反驳云颐的话呢? 云颐说完之后,云溯只是让他先回去,说自己还要一些事情要询问云颐。 于是他就一个人坐着车先回来了。 白桥尽职尽责的女管家还是一如既往的忙碌。云溯和褚与昭离开了卡兰三天时间才回来,为了迎接他们,花沐正在厨房和花园之间来回奔波,厨房制作晚餐的进度她得盯着,花园的修整情况她也得盯着。 今天上午卡兰也下了雨,虽然雨势并不算太大,但花园里还是落了不少的树叶和小树枝,显得不是很美观。 褚与昭心里乱得很,想给自己找点事做转移一下注意力,便也打算去帮忙。 花沐匆忙将他拦住:“您舟车劳顿太辛苦,好不容易才回来,还是好好休息吧。” 其实褚与昭并不觉得有多辛苦,他精力旺盛,跟个永动机似的,出差区区三天对他而言完全没有影响,但也只好领了花沐的好意。 花沐有点奇怪地问:“怎么陛下没跟您一起回来啊?” 褚与昭含糊道:“他还在毓秀街呢,晚点就回了。” 花沐道:“那我就按平常的时间准备晚餐可以吗?” 褚与昭点了点头。 云颐被削爵幽禁的事情,似乎瞒得很死,还没有传出去,看花沐的反应,应该也还不知道。 之所以如此,大概是因为云溯不想皇室的名声受损吧。 儿子杀父,这样的事哪怕是发生在平民家庭,传出去都很不好听。 晚餐时间,云溯按时回来了。 两人一起吃了饭,期间一直没有说话。褚与昭本来想问问云颐之后又说了什么没有,但考虑到云溯是想瞒着这件事情的,便没有在人前说什么。 花沐见他们之间的氛围不太寻常,担忧的眼神在两人身上逡巡着。 从她的视角来看,云溯和褚与昭今年以来实在是过得很不顺,似乎一直频繁地发生矛盾。虽然最后总是会和好,但冷战的过程必然十分煎熬。 这样反反复复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呢? 她想,相爱本就是一件十分艰难的事,更何况是从强迫开始的婚姻。 饭后,褚与昭总算收拾好了心情,在云溯挪开座椅起身之际一把捉住了omega细瘦的手腕。 “云溯,今晚有空陪我聊聊吗?”他问。 云溯点了点头。 两人来到二楼卧房的阳台。外面的天还没完全黑下来,是灰蒙蒙的,云层很低,仿佛随时都会压下来。种在玻璃花房里的暗夜玫瑰正在花期,随着穿堂而过的风轻轻摇曳着。 褚与昭张了张唇,先问出来的却是:“……云颐的事怎么样了啊?” “我怀疑有人在暗中给他助力,这两个月以来也一直在查,现下已经有了些眉目。”云溯道,“我问了他,但他并没有承认。” “助力?”褚与昭问,“什么人啊,这么大胆。” 云溯抬起头,望向远处天空飞驰而过的列车,微微启唇:“悬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