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往她能睡到半上午,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六七点睁眼, 想再睡会儿, 翻来覆去怎么都入不了眠了,她挣扎了下, 从被窝里爬起。 姜弥随便化个妆,把她妈给她织的红毛衣穿上,不是那种特别喜庆透亮的红,颜色偏深,有点酒红的感觉,宋瑗这款式选得好, 所以姜弥穿起来也没什么别扭感。 红毛衣白裤子,就是她今天的穿搭。 姜弥出了房门去, 客厅都没人, 大概都还在睡觉。 姜弥到处张望,瞥见窗外的半个脑袋,她过去开了门,一阵冷风灌进来,姜弥打了个激灵, 把门带回来点, 只留条缝。 周最就坐在门边。 “你怎么起这么早?这么冷你坐外面干嘛?”姜弥不解问道。 周最难得穿上了羽绒服, 他指了指外面的天,道:“下雪了。” 这时天才蒙蒙亮,看什么都不清楚, 姜弥听见他的话, 把头伸出去, 仔细看,细碎的雪粒到处飘,这雪不大,下的时间应该还蛮久,地上都白了一层。 姜弥笑周最:“你没看过雪啊,这大冷天的还要起早看?” “醒了就出来了,你不是一样吗,很少见你早起。” “睡不着啊。” “怎么,被我刺激到了?”周最的语气一变,眼底沾着玩味的笑。 姜弥见他这模样就想走。 昨天叶子打电话声音太大叫周最听见,他时不时就念叨下,不知道存了什么心,昨晚睡觉之前还在跟姜弥开玩笑,说什么如果你不介意这是在你爷爷奶奶家,我们可以试试。 气得姜弥拿枕头砸他。 姜弥撇下嘴,“不至于,你不要想太多,赶紧进来,外面好冷。” “嗯,知道了。” 周最进来时把凳子也带回来,时间还很早,家里人都没起,周最想着,要不去厨房做个早饭。 “好,你去吧,我看电视。”姜弥心安理得的安排。 周最没打算放过她,“你一起做饭。” 姜弥觉得,周最还是对她在厨房的生存能力有所误会。 两个人钻进厨房,说话也不敢太大声,什么都轻手轻脚的。 姜弥洗菜时,周最突然同她说:“昨晚我舅舅给我打电话,说叫我过年到他那去。” 姜弥听得疑惑,“二十九了才说这话,他这么有诚意的吗?” “你以前有去过那边过年吗?” 周最摇摇头:“从来没有。” 就是因为这样,他才觉得很奇怪。 准确来说,从上次在律所楼下碰见何圣元,他就开始觉得哪里不正常了。 “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所以你今天有打算走吗?” 周最正在切菜,闻言表情一变,他看着姜弥,不解道:“我跟他又不熟,我过去干什么,还有,我都在这待了几天了,我现在走,你奶奶会通缉我的吧。” 姜弥被这说辞逗笑,“有可能,她可能还会让我把你扫地出门。” 姜弥大胆幻想了一下那场面,奶奶端端正正坐着,脸色看不出什么变化,说话要特别膈应人的,三句两句的怼人,骂得不过分,就是叫人难受。 “你们两个怎么起这么早啊?” 宋瑗突然出现在厨房门口,姜弥被惊着,手上胡萝卜都没捏住。 周最眼疾手快接回来,朝着宋瑗说:“没什么困意就起来了,我跟姜弥打算做早饭。” 宋瑗看一眼姜弥:“你行吗?” 姜弥实诚说道:“可能我不太行,但是他行,我就打打下手。” 宋瑗:“那行吧,就交给你们两了啊。” 宋瑗本来挺不放心的,等到饭菜上了桌,一家人都是在夸周最。 奶奶表现得尤甚,一个劲说周最好孩子,还把自己珍藏多年的一个手表拿了出来。 “这是我父亲以前戴过的,虽然现在已经用不成了,不过材质比较好,也是当年找大师傅专门定制的,意义比较特殊,你跟弥弥结婚也有几个月了,一直没给你见面礼,我看这个就很合适,快拿着吧。” 老人家给的东西,周最没怎么推辞。 奶奶打了个样,爷爷也跟在后面。 姜家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太多,他们提前都是通过气的,孙女婿第一年来过年,该给的东西一件都不能少,爷爷那边给了一幅画,大家作品,还挺出名的。 反正一顿饭的功夫,周最赚了不少。 过后周最去洗碗,姜弥在外面玩了会儿雪,进厨房时给他带了条围巾。 她脸红扑扑的,还笑个不停,“这是我妈给你织的,让你戴上。” 她笑的原因在于,那条围巾是真正的大红色,红的亮眼,比她的红毛衣醒目多了。 “终于啊,这么多年,有人要跟我有一样的待遇了。” 周最没挑剔,这是长辈的心意,他接得挺利落,他就是有点好奇:“妈怎么这么喜欢织这些东西。” “她没事在家,一边看电视一边织,今年我们都有,”她看一眼外边人,悄悄同周最说:“就是我爸没有。” 按宋瑗的话来说,过年身上有点红色,显得喜庆,像姜格致,一年到头自己一个人也怪开心的,用不着这些东西。 当然,这话只在姜弥面前说,扯到老人家面前,她还是不敢的。 “对了,晚上要守岁,你要是熬不了的话说一声,或者下午睡会儿。”姜弥考虑到周最那健康的生活作息,好心提醒了他一下。 周最颔首道:“嗯,我知道,我带了咖啡。” 那种速溶咖啡,周最带了好几条过来,上班留下的后遗症,每天不喝咖啡感觉哪不太对,大过年的,就这个凑合一下吧。 同患后遗症的还有姜弥,她听见这话眼睛都亮了,“你带了多少,分我一点呗。” “我去给你拿。” 因为喝咖啡这事,两个人还一起被教训了一顿。 午饭后,他们各自泡了杯咖啡,搬凳子坐在外面廊道里,看小院白花花的雪。 午后雪开始变大,下得又急,没多久的功夫,四合院顶上都是白茫茫一片,院子里枯树枝都被雪压着,连只鸟都不来了。 两人一同抱着杯子,姜弥爷爷出来看见,骂他们两个天天喝些不健康的东西,说喝咖啡还比不上喝茶,天天净搞些洋玩意儿。 宋瑗在屋里听见,出来又跟两个孩子科普,喝咖啡对哪哪不好,平时上班不断这个就算了,大过年的还喝。 就这么一件事,姜弥和周最顶了好长时间的骂。 在家长们的注视下,两个人喝完一整杯咖啡,从外面进来,面无表情地回了房间去玩。 三十岁的人了,在家里好像一点自主权都没有。 一整个下午,姜弥和周最都在用电脑看电影。 说睡觉也没睡,周最和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