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梗是用来形容苏娜自己这样的大学生的,但是在当下,显然骑士先生比苏娜本人要贴合得多…… 她觉得有些好笑。 难道间谍还会乖乖承认自己是间谍不成? 这位骑士先生看起来很年轻,实际上嘛,他的心理大概比外表还要再年轻些——帝国皇家骑士养得这么傻白甜,真的没问题吗? 苏娜对骑士先生微微一笑: “你或许曾听过我的传说,在圣典的最后一个章节。” 圣典的最后一章——预言书。 那是…… 关于圣女的预言! 诺索克只花了很短的时间,就想明白了这个神秘女子的言下之意。 震惊与不可置信的情绪令他有些呆滞,他险些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声音:“你是……圣女?” 那女子却没有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向着他微微一笑,用一根手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然后,她缓缓站起身,无声地退后两步距离,转身离开了。 那件雪白的毛绒披风很快就消失在了诺索克的视线里。 “圣女……圣女不是神灵沉睡的躯壳吗?为什么她……” 诺索克呆滞地喃喃自语。 他开始艰难地回想方才发生的一切: 将军突然摔倒、停止了呼吸;他无措而绝望地祈祷;披着雪白披风的女子莫名地出现在他面前;她以奇怪的姿势触摸将军的脖子、按压将军的心口,然后将一张白色的布盖在将军的脸上,隔着白布将灵渡进了将军的口中…… 然后将军就重新开始呼吸了! 诺索克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天哪,主神听到了我的祈祷,所以降下了灵,让圣女来到这里,对着已经失去呼吸的将军使用了神迹……所以将军就活过来了! 而我对神的灵——圣女阁下都做了些什么? 我竟然敢质问圣女是不是间谍! 我当时竟然还敢想,如果她是间谍就一剑了结了她! 我怎么会如此大胆…… 诺索克注意到自己的手居然还握在骑士剑的剑柄上,连忙慌张地松开手,不太熟练地合十双手向主神祷告,请祂原谅自己的莽撞和亵渎。 一阵衣物摩擦的轻响传来。 诺索克急忙结束他那不成体统的祷告,激动地扶起已经苏醒的喀琉斯将军:“将军!你没事了!主神保佑……赞美主神!” 喀琉斯将军的眉眼浓重沉稳,睁开双眼时有一种令人胆寒的压迫感。 他皱眉,压着体内的不适,低声训斥他年轻的副官:“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学教廷那群黑乌鸦说话吗?” 诺索克很委屈:“可是将军,刚刚是主神救了您呀!是我亲眼所见!” 喀琉斯将军皱眉:“……说什么胡话?” 诺索克满脸虔诚:“主神没有接您前去天国,而是派遣了祂的灵降临——那位神圣而高洁的圣女阁下,她俯身在您的身边,将灵注入您的躯体……将军,那是真切的神迹!” 喀琉斯将军仿佛在听梦话: “……啊?” 然后,将军看到,他的副官合十双手,望着天喃喃: “将军,您是受主神眷顾的人,您必将掌控神灵赐予的永世荣耀!除了您之外,无人配拥有来自圣女的眷顾!” 说到最后,这位年轻的骑士甚至落下了眼泪。 “……” 喀琉斯将军的眉心越拧越紧。 他缓缓地伸出一只手,呼唤他的副官:“诺索克,来。” 诺索克顺从地凑近到喀琉斯将军的手边。 这位年轻骑士以别扭的姿势望着他崇敬爱戴的将军,满脸都是令将军先生无比头痛的单纯。 诺索克僵硬地歪着脑袋,眨巴眼睛问:“将军,什么事?” 喀琉斯将军用力一挥手—— “啪!” 一巴掌落在了诺索克的后脑勺上! “哎呦!” 然后,在年轻骑士眼含热泪的委屈眼神中,喀琉斯将军异常冷酷无情地教训起自己的副官: “我强调过很多次,说话的时候,要把事情原本的情况传达清楚。还有,不要学那群教廷的黑乌鸦!” 苏娜选了条人少的路,提着篮子往教堂的方向慢慢走。 她边走边想:喀琉斯将军……这个名字好熟悉,是不是在哪里听到过? 可是谁会在圣女面前提起一位素不相识的将军呢? 思考良久,她终于找到了这部分记忆—— 在博克斯牧师的布道会上,她曾经听到村民聊起过这位将军的八卦! 那真是一段缠绵悱恻且狗血漫天的爱情故事: 战败的小国将公主进献给作为主将的喀琉斯将军,然而这位公主虽假装驯服,却身藏暗器潜入将军的帐篷,刺杀喀琉斯将军不成后试图自尽……后来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 苏娜当时听得津津有味,讲八卦那个村民切了故事还让她有些遗憾来着。 当然,这种民间传闻只能当成故事听,里面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人的添油加醋,毕竟哪个讲故事的人不希望自己的故事猎奇又精彩呢? 但…… 苏娜又想起了喀琉斯将军身上的身份铭牌。 至少喀琉斯将军的身份是真的。 那么,当一位全帝国闻名的将军出现在塞勒村周围,对于这个偏远又平静的小村庄而言,又意味着什么? 回到教堂的时候,纱弥神甫罕见地坐在外堂的长椅上,安静地合十祈祷。 这是非常反常的情况,因为外堂是牧师先生的活动场所,内堂和修道院才是神甫女士经常出没祈祷的地方。 而出于某种大家心照不宣的原因,这两位塞勒村最高职权的领导很少相互涉足对方的地盘。 甚至博克斯牧师根本没有资格进入修道院——那里是修女们学习苦修的地方,就连作为圣女的苏娜自己也几乎没进过修道院,就算有什么事情,也只会让小玛利亚帮忙传话。 在神甫女士与牧师先生默契的相看两厌中,塞勒村的教堂,总是会呈现出一种泾渭分明的两不相犯。 所以,纱弥神甫为什么会出现在外堂? ……不会在等我吧? 苏娜感到了一点点心虚。 她总觉得,自己挑选的借口也就糊弄一下单纯的小玛利亚,想瞒过纱弥神甫几乎是不可能的,全看神甫女士愿不愿意揭穿她罢了。 嗯……反正自己也确实有事要告知纱弥神甫,正好,省得她去找人了! 苏娜放轻了脚步走进教堂,在纱弥神甫身边停下脚步。 “圣女阁下。” 纱弥神甫微笑着放下双手,抬眼望向她。 苏娜轻轻颔首,没有像以往时那样故作高深地打太极,而是直白地对纱弥神甫说:“神甫女士,我认为有一件事必须要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