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 根据唐尼兹先生的反应来看,虽说略有夸张成分,但是事实应该相去不远; 这个困境是客观存在的; 并且,如果任由这个困境持续下去,无论对谁而言都没有好处:唐尼兹先生获得的利润会变少,而塞勒村收到煤炭的时间也会严重延后。 所以…… 火药,这个能解开当前困境的关窍,原来在自己身上? 神甫女士意味不明地瞪视商人先生,而后者的眼神异常无辜。 被忽略在一旁的圣女轻声开口: “如果是指火药的话……” 两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转了过来。 苏娜一顿,眨眨眼睛,接着往下说: “唐尼兹先生认为,大概需要多少?” 唐尼兹先生茫然地看了一眼纱弥神甫,似乎在确认这个问题不是在开玩笑。 然后,他仿佛初次见到圣女阁下一样,不可思议地望着她: “您……能弄到火药?” 苏娜:“嗯……如果数量不算太多的话。” 不可思议的人立刻变成了两个。 苏娜顶着两道混合了惊异、探寻、疑惑的复杂目光,面不改色地补了一句: “是从您的商队购买的。” 第36章 招募 ◎终将向阳而生◎ 教堂里的空气一度凝滞。 苏娜都不用分析唐尼兹先生的微表情, 因为他的脸上正明晃晃地写着一行大字:你猜我信不信? ——商队能卖这玩意? ——那我这个商队首领还要不要做了? 苏娜只扫了一眼,就从商人先生的脸上解读出了半篇小作文……她非常冷静地移开视线,瞄了一眼纱弥神甫。 神甫女士罕见地露出了非常明显的讶异, 但很快就被她收回,继而恢复了平静的表情。 咦? 神甫女士更多的是诧异,但并没有出现强烈的惊讶情绪。 这似乎意味着, 纱弥神甫对这件事并不算太意外? 不过纱弥神甫的情绪一向都不怎么外显,苏娜很少能从她的脸上解读出强烈的心理活动, 能判断个大致方向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好吧、好吧。”唐尼兹先生也很快调整了表情,耸了一下肩膀:“我想, 至少需要50磅的火药,才能把岩层打开……” 50磅……大半桶硝石加上木炭和硫磺差不多了。 苏娜算了算自己的库存,觉得还算充足。 她颔首:“没问题,两天之内就能完成, 您会来教堂取吗?” 唐尼兹先生赶紧摆手:“哦,不,不要让它见光,我们通过地下将它运送过去。” “交给我就可以了。”纱弥神甫平静地说:“修道院有手推车。” 苏娜点头:“好的。” 唐尼兹先生想了想,很快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这些火药就按照从前的价格上调百分之十来计算总价, 收到火药后将支付给您金镑,圣女阁下, 您的意见呢?” 苏娜摇摇头:“我并不需要金镑,折算成同样价值的无烟煤石吧。” 毕竟圣女阁下的周薪都没处花, 只能去找兰妮小姐消费掉…… 唐尼兹爽快地打了个响指:“没问题。它至少价值十桶煤石,我会将它们送到修道院的。” 在刚刚的某个时刻, 苏娜短暂地动过一个念头:是否要把配方直接卖给唐尼兹先生? 但是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她自己一票否决了。 并非不舍得这个配方, 而是, 她觉得现在的风向有些不对。 从唐尼兹先生可以轻轻松松地将一支火铳卖给自己这件事来看,至少在丰收节那个时候,别说火药了,连火铳这种杀器都能在暗处流通。 所以,买不到火药这种情况,必然是最近才出现的。 既然官方近期明令禁止火药私售,那么是否可以说明,火药之类的物品假如继续无度流通下去,将会招致官方也无可挽回的严重后果? 联想到唐尼兹先生无意间透露的消息:那位将军阁下也是近期才来到驻地的。 苏娜觉得,似乎有什么酝酿已久的危机正在缓缓迫近。 在这样的前提下,苏娜更加不敢把配方直接交给唐尼兹先生。交付了一张配方是小事,这张配方从此失去控制,可能流入任何人手中,才是真正的大事。 唐尼兹先生毕竟是商人,而商人并不会只有塞勒村这一个客户。 苏娜没办法保证,别人买火药也是为了开采煤矿这样单纯无害的目的。 何况,调配火药这件事本身就已经超出时代范畴了…… 她可以教导人们捕食鲶鱼、食用香料,也可以处理外伤、医治疾病,甚至可以潜移默化地暗示村民们不要迷信神权,这都是小事。 在不会扩大影响力的前提下,她完全可以借助自己的能力,帮助村民们改善生活。 但是火药,它的失控将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苏娜不敢想象,但她知道,目前的自己还承担不起。 所以,配方必须暂时保密。 就让火药的影响力停留在塞勒村外的煤矿里吧。 让它在可控范围内发挥最大的作用——这就是它存在的价值。 “问题解决了,我也要继续回到镇上去招募更多的工人了——既然我们有希望‘轰’的一声炸开那座山的岩层。” 唐尼兹先生将帽子扣到脑袋上,准备告辞。 纱弥神甫目送着他起身:“对于在路上来回奔波这件事,你似乎很享受其中的乐趣?” “你知道的,为了这笔生意,我得努力做出些四处奔走劳碌的样子,这样才方便我索要报酬——如果这笔钱让我赚得太轻松,会有人觉得不太舒服。” 说完,商人先生摊了摊手,毫不避讳他诽谤教廷人员的嫌疑。 一名小修女走了进来,屈膝行礼:“纱弥嬷嬷,圣女阁下,桃乐丝女士正在外堂等候。” 纱弥神甫点头,示意她知道了。 唐尼兹低声念叨:“哦,赞美主神,她来得那样及时,我还以为是为了冲进来指控我犯下诽谤罪的……” 纱弥神甫摇头:“怎么可能。” “如果是在镇上,那真是完全有可能,他们治理教堂的手腕可比你铁血得多。”唐尼兹先生撇着嘴,边摇头边离开了:“好吧,去接待你们的下一位朋友吧!老唐尼兹会自己离开的!” 纱弥神甫低头轻出了口气,没理会他突如其来的抱怨。 门口传来唐尼兹先生热情的寒暄:“哦,夫人!我记得您,是牧师先生的妻子对吗?很久不见了,上次见您似乎还是在几年前的圣祷会上呢……” 苏娜腹诽:这位商人先生是不是健谈得有些过头了,怎么跟谁都能搭上话啊? 真是让社恐人士无比敬佩但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