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罪名审判女巫,通过卑鄙的手段谋夺矿山, 甚至将来可能对塞勒村发难都在她们的预料之中。 纱弥神甫甚至整合手中的现有情报,紧急清算了丹弗镇教堂的可用战力, 她得出的结论是:丹弗镇目前能够动用的武力非常有限,只有暂时驻扎镇上的皇家骑士团。 所以,苏娜在离开之前写信给喀琉斯将军,请求他们将临时驻地挪到更靠近矿山和塞勒村的地方, 并将任何形迹可疑的人以“间谍”罪名扣押三天以上,再转交给丹弗镇教堂; 所以,纱弥神甫在深夜敲开了桃乐丝女士的家门,与她商议,率领部分村民在次日出发, 使用任何手段都要将圣女带回来,绝不给丹弗镇教堂任何挟质勒索的机会; 所以, 纱弥神甫并未第一时间赶到审判大厅,而是带着伊丽莎白皇女殿下写给苏娜的委任书, 亲自去了一趟皇家骑士团的驻地,以确保冯·道尔主教和他的属下短期内没有可以调用的骑士。 虽然在某些细节的推断上, 出现了微不足道的偏移: 比如苏娜和纱弥神甫都没想到, 主教大费周章地抓来女巫, 目的居然并不是要挟索取,而是纯粹给丹弗镇教堂损失的金镑泄愤…… 抛开这部分不谈的话,她们的预判与布局应对堪称完美。 如果按照原本预料的轨迹进行下去,接下来的发展应当是: 由于冯·道尔主教无法调用骑士团进行阻拦,塞勒村的所有村民将在修女们的保护下全身而退; 苏娜和纱弥神甫将会视情况反向指控博克斯先生,逼迫冯·道尔主教将罪名推到这位煽风点火的前牧师身上,以绝后患; 回到塞勒村后,她们会通知里德先生停止矿山的开采工作,在喀琉斯将军率领骑士们转移之前,尽快将矿山的痕迹掩埋掉——反正冬季已经结束了,春夏季节多雨,无烟煤石容易受潮;何况在温暖的天气,人们对于无烟煤石的需求也并不算高。 如此一来,所有危机都可以顺利解决。 在结实高耸的城墙保护之下,塞勒村的村民们仍然可以继续安稳平静的生活,就如从前一样。 但是,突兀出现的枢机卿安德烈·雷米,成为了苏娜始料未及的变数。 她有些吃不准安德烈先生的立场。 作为地位明显高于冯·道尔主教的第三人,这位枢机卿先生的立场相当模糊。 他是被丹弗镇教堂恭敬招待的“大人物”,似乎理应倾向于冯·道尔主教;但是偏偏又对冯·道尔主教的问好不置一词,反而先与并无实权的圣女礼貌招呼…… 苏娜试图解读枢机卿先生的神情。 但是枢机卿先生始终保持着笑容,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完全杜绝了苏娜解读的途径。 不愧是圣城教廷走出来的高层人物,在没有任何心理学系统研究的情况下,竟然已经无师自通地掌握了反微表情解读的技巧…… 苏娜的脑海里瞬间绕过了千万种思绪,眼底渐渐凝重起来。 出人意料的,率先开口打破三方僵持局面的人,竟然是纱弥神甫。 神甫女士沉声问:“你有什么目的,安德烈·雷米?” ——直呼其名? 这样的称呼方式,要么双方是相熟的旧识,要么彼此地位相当。否则,在等级规矩森严的教廷体系中,连称呼方面的冒犯与错误都会被计入罪名之中。 苏娜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枢机卿的表情,确认他并未表现出发怒的征兆,才在心里为神甫女士松了口气。 枢机卿笑着回答:“好久不见,纱莉娅。离开圣城这么多年,你的性格竟然丝毫没有改变,主神的道义都无法使你学会谦卑恭顺吗?” “你知道我不喜欢与人闲聊废话。” “好吧,顺带一提,如果你变成了温柔乖巧的可爱女人,反而会让我觉得有些遗憾。” 枢机卿毫无被冒犯的不悦,笑着示意了一下苏娜的方向: “圣座对塞勒村的圣女阁下很感兴趣,我需要带她回到圣城去。” 纱弥神甫冷笑一声:“你尽管试试。” “别这样看着我,纱莉娅,我不可能违逆圣座的意思。”枢机卿笑着举了举手,示意纱弥神甫冷静:“就算我死在丹弗镇也无法改变什么,教廷有十八位枢机卿,还有数不清的年轻修士,你杀不完的。” “我杀得完,你很清楚。” “可是你的村子呢,纱莉娅?你早已不再是当年的你了,既然借用了人的力量,势必要舍弃独行的自由,你应当清楚此事。” 枢机卿耐心极了,慢慢地笑着说:“你也可以带着圣女逃走,逃到教廷永远找不到的地方去,但是你的小村庄会立刻迎来一场荣誉肃清。你很了解教廷,纱莉娅,你知道我没有同你开玩笑。” 荣誉肃清…… 苏娜微微皱了皱眉心。 这是她第二次听到这个完全陌生的名词,上次出自冯·道尔主教的威胁。 这个词……到底什么意思? 仿佛听到了苏娜心中的疑问,安德烈先生笑着解答: “所谓荣誉肃清,就是以征讨魔鬼的名义,将特定区域内所有人以‘净化’的方式处理干净——不必担心,圣骑士们的剑术非常高超,人在临终前并不会感到痛苦。” 这不就是……屠城? 苏娜的思维足足停滞了数秒,才迟钝地得出这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结论。 已经完全超出荒谬的界限了,这简直是肆无忌惮地仗着权势行恶。 作为帝国的掌权者之一,为了某些莫名其妙的荒唐理由,对拜朗士帝国的人民犯下这种滔天的罪行,教廷却恬不知耻地将之冠以荣誉之名? “不过荣誉肃清发动的机会非常少,有资格下达肃清指令的,也只有圣座。” 说完,枢机卿表情不变地停顿了片刻。 站在苏娜身后的冯·道尔主教将身子躬得更低了。 纱弥神甫的声音发寒:“只有古斯塔夫有资格下达指令,是吗?” “纱莉娅,圣座被刺杀会搅乱整个圣城的局势。到时候在混乱中死去的人,又何止几百个平民呢?” 回答他的是神甫女士的一声冷笑:“分明是教廷纠缠不休。” “冷静些,纱莉娅,你也该尊重当事之人的意见才行。”枢机卿笑着转向苏娜:“您如何打算呢,圣女阁下?遵从圣座的旨意前去圣城,还是陪着神甫女士和小村庄,一起迎接荣誉肃清?” 问题抛到了苏娜的手中。 毫无疑问,她不可能为保己身安全而将整个塞勒村推到危险之中;但是纱弥神甫的态度明显不对劲,此外,她也必须弄清楚教廷想得到圣女的原因。 苏娜抬起双眼,直视枢机卿的笑脸: “我并不认为圣女有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