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喜欢的 (第1/4页)
……杨断梦看到杨清樽下意识去嗅窗外食香的动作不免得有些心虚起来,歉笑道:“都没能让你好好吃点东西,要不我等会下了车去给你买点——”杨清樽翻了个白眼,冷声打断道:“杨中书,自我们今天下午不幸遇见,你已经和我道了不下五次歉了。”杨断梦:“哈……”诡异的沉默直到车夫将马车停在一家挂着暖黄灯笼的医馆前才结束。医馆两侧还贴着新年对联,许是这几日风雪较大,浆糊已经风干得太快粘不住了,只见对联尾端被风吹起了一个角。牌匾上雕刻着“春护堂”三个字,雕刻出来的字迹同春联上的字有些相似,但是整体看上去又更加柔和些,笔锋没有那么凌厉。杨断梦先下了车,伸出手想去接杨清樽。杨清樽没搭手,自己提着夜度娘装束下过长的衣摆下车。杨断梦只好悻悻将手收了回去。结果在门前俩人就听到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从医馆左侧的隔间内传出来:“你怎么回事啊?啊?非要死了来我这是吗?小伤不顾,大伤不敢?”被骂的人不说话,从门外看过去只能看到木质屏风后紧张兮兮坐着,在等待换药的陌生青年。“呃……刚刚出声的是小裴大夫吗?”门是打开的,能看到里面一对年轻男女,杨清樽原本出于礼节打算叩门的手停在半空,回过身对着一旁的杨断梦问道。杨断梦见怪不怪,拉着杨清樽就抬腿踏了进去,边领着人进去边说道:“没事,习惯就好。”许是听到门口处的响动,原本在榻上畏畏缩缩坐着的男子一下子警惕了起来,将手放在了腰侧卸下来的链刃上。然后就被小裴大夫狠狠拍了一下脑袋,身体放松下来,只是手还放在链刃刃柄上。“上元灯节,医馆休息不开张,阁下另寻——”小姑娘头也不抬地说着,利落地绑好刚刚因为眼前人乱动而错位的绷带。“吵架呢?”杨断梦随口道。“师怀陵?”小姑娘听见杨断梦的声音猛然回身,连着手上绷带打结的动作也不禁重了几分,引得受害人闷哼一声,颇为幽怨地盯着闯入的杨断梦二人。“啊,居然还有位漂亮jiejie,不对,师怀陵你连买宅子的钱都没有,她不会是你骗来的吧?”小裴大夫在看到进来的杨清樽后就被吸引住了目光,但是基于自己对杨断梦的认知,她已经开始在担心杨清樽是不是被这人拐骗来的了。“不是,jiejie我跟你说,你怎么就挑了这么个人啊。要是他说了什么,你就当他放屁——”小裴大夫将杨清樽拉到一边,丝毫不管旁边还站着的杨断梦,就开始苦口婆心地劝道。然而从医的经验让她产生了不解,疑惑道:“嘶,jiejie你这个手骨好像不太对啊,怎么感觉摸起来像男人的手,等等、你不会也……”杨清樽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然后不留痕迹地将手从对方僵住的动作里收了回来,很有礼貌地往后退了一步解释道:“多有冒犯抱歉,实在是情非得已。”说罢瞥了一眼在旁边不出声的杨断梦,意有所指道:“但是裴大夫说的确实没错。”小裴大夫听见杨清樽男人的声音后身子更僵硬了,她不相信自己看错了,还想再仔细摸一摸杨清樽的面骨确认一下。然而还没凑到鬓角就被身后一脸幽怨的青年拽了回去。小裴大夫见状咳了一声道:“抱歉,我看到异常总习惯上手。”“无妨,还请裴大夫不要放在心上。”杨清樽摆摆手道。“阿涓我领他去后面房间换衣服可以吗?等会儿我们要出去,杨大人穿成这样不太方便。”杨断梦指了指后间被放下的帘子,出声询问道。“可以啊,你有带换的衣服吗?没有可以先穿阿凌的,在左边衣柜里你自己拿。”小裴大夫被季凌拽了一下才想起来榻上还有个伤患等着她处理,一时间忙不开身。“那麻烦你们了,到时候事情结束我再给你们把衣服送', '')('12喜欢的 (第3/4页)
回来。”杨断梦边说边朝帘子那走去,替杨清樽掀开了帘子,带着人往里走。后面的屋子是一间收拾得很干净整洁的起居室,然而药典之类的书被放满了书案,杨清樽不太能找得到地方放衣服。室内还有刚刚焚烧过药草的气息,但现在明明不是烧艾的时节。杨清樽又仔细闻了闻,才发现这药草香气闻着也不像熏艾,反倒苦涩中隐隐透出点甘味来。“是花香,裴涓她娘喜欢制香。”杨断梦在一旁解释道。“这应该是她最近做的一味香,经由她手的香都这样的,苦药味里掺着的甘不仔细些闻都闻不见,比三清道观里的供香还要清心寡欲。”说罢,杨断梦环顾了一圈,最后还是选择把取来的衣服放在那满桌子药典的案上,道:“唔,衣服我给你放桌案上了,你慢慢换,有事就朝门外喊一声。”杨清樽淡淡“嗯”了一声,算是知道了。杨断梦知道他在赶人,在点好了室内的灯后,退了出去,然而在关上门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多看了他两眼。杨清樽原就生了一副好样貌,在长开后更是显得修眉敛目,给人一种端谦雅止的感觉。他在来到长安后渐渐学会了在说话时会特意垂下眼皮,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以此避免不必要的官场龃龉。然而当他抬起眸子后,就会发现他眼睛里还是残留着几分少年时的亮光的。现下他脱下了自己身上最外边的一件雪青色金柳刺绣披氅,披氅边缘白色的绒毛扫过他的侧脸,微微有些痒。杨清樽随手蹭了一下刚刚被绒毛扫过的地方。昏暗的室内,他身姿清隽但不清瘦,白皙的皮肤一看就不常经受风吹日晒,被如玉指节擦过之后还隐隐泛出点红来。不过杨清樽并不在意这个。他从小就被给予了厚望,他自己也一直都很争气,,直到春闱那次——先是被太子拿捏住了软肋,为了家族做了东宫幕僚,随后太子失势,他也被丢进了刑部做一个不起眼的员外郎,圣人有意冷落太子,下面的人自然见风使舵,重要的案子根本不会交到他的手上。长安城里杨清樽这个家世的官员比比皆是,真正大富大贵的早就靠着门荫往上爬了不知多高了,于是在整理卷宗时有人为博右相青眼,给太子的人使绊子也是常事。然而他靠着博闻强记的能力,将派下来的卷宗整理得很快,于是有些眼红的就会在卷宗交接的时候故意刁难他,让他再重新回去改上一两次。渐渐的,杨清樽学会了在文书交接的死线前放慢自己的进程。他甚至学着那些已经上了年纪的主簿一样,盘起了手串、也有人假意接近他,想从他嘴里套点东宫的把柄出来。杨清樽先是微笑着听对方把废话讲完,然后等对方准备开口时,做出一副苦恼地样子,目光殷切地望向对方,说:“哎呀,光顾着说话,这手上的差事都没办完,要不你帮帮我?”对方的笑脸直接僵在脸上,公事冗杂,谁会愿意帮他处理这些不重要但繁乱的卷宗。久而久之,也就没人来搭理这个东宫幕僚了。思及此,杨清樽微微皱眉叹了口气,然后很利落地将换下的衣服叠好,放在一旁的床榻上,才去桌案上季凌的衣服。裴大夫的屋子虽不算不上多冷,但也没燃炭火,只靠那盏杨断梦点的灯,来方便人看清楚屋内摆设。褪了衣裳后还是冷的,仔细看去,能见到杨清樽的脊背还在微微地打寒颤。体肤受寒,但他穿衣的动作却仍旧不紧不慢。虽然身姿不似武将那般健壮,但是骑射乃君子六艺,杨清樽的身上还是有那么一层薄薄肌rou覆盖的。顺着穿衣抬手的动作,能看到侧腹流畅的肌rou线条,这点风光最后又被层层叠叠的衣裳遮掩了起来。等到杨清樽穿完了最后一件时,陡然发现衣物底下还用布料包裹着一件什么东西。多半是杨断梦故意放进去的,杨清樽眯了眯眼,犹疑之下还是将布团拆了开来。里面是一块裂开的玉玦,刻的是鸾凤与莲花的图案。若是拼上另一半,应该是一块上好的双鸾', '')('12喜欢的 (第4/4页)
并蒂纹样。双鸾,并蒂,杨清樽猛然想起了些什么,快步走出门,对着外面喊道:“你把御物损坏了?”挑开左室帘子出来的却是季凌,他身上刚刚换完药,听见杨清樽的质问,道:“什么御物?”杨清樽止了声,打量般上下看了季凌两眼,想着杨断梦既然将自己带过来,那便说明医馆的人暂时是安全的。于是他取出玉玦,将只有一半的白玉展示给面前的季凌看,道:“就这个,我没记错的话前几个月剑南节度使遣杨兆进献的,他怎么敢损……”“啊,这个”季凌在看到杨清樽所说的御物后原本严肃的神情稍稍放松下来,神态平和地解释道“这件东西原本就是这样的,献礼那日刚好是我当职,这块送上来的玉刚好和娘娘的凑一对,所以才对外说是完玉。”“当职……你1是内庭的人?”杨清樽闻言有些警惕起来,他站在季凌身边时,甚至隐约能感觉到这人身上透出的一股血腥气。“我隶属高大人麾下,有些陛下不方便的东西会交给我们来处理。”季凌淡淡道,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杨清樽在东宫时就听说过他们这群人,他们是从大唐各地找来的孤儿,自幼时起便被接受训练,为了以后替君王赴汤蹈火。只听季凌接着说道:“不过你可以放心,这块玉是娘娘赐的,不是进献的那一块。”“是娘娘的……?”杨清樽一愣。“准确来说是寿王的。去年娘娘被接进宫中,寿王便托人将这半块玉玦送还给了娘娘。娘娘在奉诏来到紫宸殿时,刚好遇到替寿王还玉的高大人,当即就将原来的玉赐给那天在场的杨断梦了。”季凌顿了顿,有点茫然地说道:“说起来,娘娘赐玉时好像脸色不大好,不过她还是选了进献的那块,替换了原来的。”说着说着,收拾完东西的小裴大夫就出来了,语音有些哽涩,对着季凌道:“阿凌你要走了吗……”“嗯”季凌从喉咙里闷出一个音节,低下头去,不敢看她。“那你答应过我的,还记得吗?”小裴大夫将装满染血绷带的小竹编担搁在一旁的椅子上,伸手摸了摸季凌泛着寒光的链刃,垂眸问道。“记得的,我尽量活着回来。”季凌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终于抬头了,他用手托住小姑娘的脑袋,面色凝重地承诺道。随后用自己的额头轻轻贴了一下小姑娘的脑袋,才转身离去。杨清樽在一旁看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小裴大夫目送着季凌远去,收回目光后才发现一旁站着的杨清樽,赔礼道。“无碍。”杨清樽微笑摆手,然后挑了个轻松的话题将气氛尽量活跃起来,道“裴大夫和凌公子感情好像很好的样子?”“嗯?凌公子?”小裴大夫在听到这个突兀的称呼后噗嗤一声笑出来,一改忧容道:“你叫他阿凌就好啦,他是从前我爹路上救的,季是排序,他们阁中用排序做姓。”“说起来,阿凌之前作红妆的时候,还是用鬓发将下颌线遮了才不让人看出端倪,你点个唇挽个发都比他折腾好一会强了。”小裴大夫的眼睛亮亮的,对着杨清樽左看右看,和记忆中季凌的样子对比起来。杨清樽讪笑两声,然后接着听裴大夫道:“我刚刚在整东西没听清,你是要找怀陵吗?他买吃的去了,说你晚上没怎么吃东西肯定饿了。杨公子也喜欢吃甜食吗?他刚刚还问我这附近有没有味道好的玉粱糕。”杨清樽听罢,眼睫微微颤了一下,原本波澜不惊的心湖像被投入一颗小石子,泛起层层的涟漪,他心下一动间,话已经说出了口:“喜欢的。”“玉粱糕,两位吃么?”是门外拎着一包泛着刚出炉的热点心进来的杨断梦,只见他倚在门框上,对着二人挑眉道。而杨清樽原本拿着半块玉玦的手指也不由得一下子收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