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梦科回头一看,竟是严绣。他本以为以后再难相见,没想到才过了一个上午,两人又在这里相逢。惊喜交加,在那假山后悄悄叫道:“阿绣哥!你又在这里做什么?”
严绣道:“自然是公事。我昨日说还差一个魂魄,似乎就在这儿。”孔梦科奇道:quot叫什么?quot
严绣道:“叫雪菱,你识得么?”
孔梦科摇摇头,往凉亭指道:“是那少年。”严绣“咦”地一声,孔梦科道:“有不对么?”严绣道:“原定他未时三刻就要病死,他精神竟这么好呢?”孔梦科又摇摇头道:“或许急症发作?”
严绣道:“再看一会罢。你为什么在这里?”
孔梦科便将吃闭门羹的事情说了。严绣笑道:“这巡抚真不是东西。瞧着你阿绣哥,一会将他姘头带走。”孔梦科道:“关他雪菱什么事。”
这时乔斌已经拜别,只听雪菱扑哧笑道:“他便是今科的解元么?这样的歪诗学问,雪菱也不敢恭维。”
孔梦科也笑道:“我也正这么想……”话音未落,巡抚冷笑说:“他学问差劲,还用你说?若非我给他换卷,他交卷上去,怕要给治一个quot糊弄官府,的罪。”雪菱听了咯咯直笑,巡抚又说:quot心肝,我再说个好笑的你听。”
孔梦科听到此处,剩的半句话哽在喉中,眼前一黑,当即要晕过去。严绣急忙把他扶住了,道:quot醒醒。”孔梦科眼前昏黑,脚下虚软,什么也听不清楚,耳边嗡嗡地一直说:quot若非我给他换卷……”严绣拍他脸,又道:quot醒醒呀。quot一拍便是一手冷汗,只得让他靠在假山后面歇息。好一会儿,孔梦科醒转过来,咬牙道:“我要和他拼命!”严绣忙把他嘴捂住,说:“你找死么。”
孔梦科如堕冰窖,眼泪簌簌而落。严绣心里一软,说道:“我先送你出去。”孔梦科摇摇头,许久,手脚慢慢暖起来了,才得以说:“我站在大门外,晒着太阳,心里就想到了这个结果。quot巡抚在那边说:“他老娘找旁的人疏通关系,买了一个同考官。那个同考官事情败露,差点把他招供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