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无力,只抬首轻抚她的后颈,触碰的一瞬间,秦湘停了下来,骇然抬首,眼内一片猩红。
京兆尹欺负你了吗?
她就是个疯子,不必在意她说的话。
云浅出声哄慰,力气不大,却抬手摸摸她的眼眶,你怕什么呢。
若没有梅锦衣的指路,秦湘已然回到镇江,亦或许被秦家献至太后跟前,怎么都逃不掉的。
逃不掉。命运如此。
秦湘平静下来,大口喘息,索性席地而坐,云浅跟着她一道坐了下来,京兆尹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对,她是个疯子,她口称我是皇后,你说,我都娶你了,怎么就是皇后了
闻言,云浅脸色大变,悄悄收回了手,掌心一片湿润,唇角抿成一条直线,慌得难以出声。
秦湘不再说话,害怕说多了,牵扯自己的身世,一时间,她愣住了,可心里慌得不行。
屋内熏香袅袅,淡淡烟气笼于面上,将云浅苍白的面容衬得阴暗不定。
云浅太困了,微微低头,脑袋搭在秦湘的肩膀上,乏得闭上了眼睛。
须臾后,秦湘听到了耳畔均匀的呼吸声,她悄悄侧头,发觉阿姐睡了过去。
秦湘抬手,圈住她的腰肢,将人搂入怀里,这一刻,心却满了。
方才的沮丧都在这一刻消失干净。
绕过膝下,轻轻地将人抱了起来,秦湘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将人抱动了。
抱动后,她又在想:阿姐轻了些许,该补一补,药补不成,就用食补,多进食些荤的。
还是要多休息,不可放纵。
将人放在床榻上,取了毯子放在小腹上盖着。
一夜无声,外间闹翻了天,但凡与中书令牵扯上些关系的都被牵拿入狱,一时间,人心惶惶。
秦湘今日照旧无法入宫,不仅是她,同僚害怕,悄悄让人过来通话,得知她也在府上,悄然回府去了。
云浅早起就走了,睡了一夜,精神好了许多,临走前不忘亲了亲秦湘,引得婢女们红了耳根。
调了一日的香,她让人送去铺子里挂价售卖,接着制定食的膳食。
忙碌至黄昏,京兆尹传话,白楼一叙。
秦湘不大想去,奈何被捏着把柄,不得不前往。
黄昏出门,日落西山,道上的百姓稀少,行走的兵士倒是比百姓还多,马车走走停停,只要不入宫,相府的玉令很好用。
至白楼,已见暮色,往日热闹的白楼,今日冷冷清清,三两酒客也是不敢叫喊,只低头说着话。
秦湘入内,堂内一女子抚琴,而梅锦衣就坐在女子前,单手托着酒盏,外间闹翻了天,她这个京兆尹还有时间来饮酒。
稍微停顿两步,跑堂的过来迎她进去,走到梅锦衣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