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novelcontent" class="novelcontent">三个月前,席冲灰头土脸进了家门,和席江林撞了个正着。
席江林难得没喝酒,眯着眼看了他半天,一言不发,直接把人捆起来扔进后院房子里。
不是没反抗,但席冲那时刚经历两天火车,又坐了长途大巴和三轮,又困又累又饿,连席江林都没碰到,就被一脚踹倒在地上。
他被扔进的房间是高昔青的房间,里面却没有高昔青的身影,连活人生活的气息都没有。
席冲扭动着身躯差点从地上蹦起来,嘶吼着问席江林人去哪了,他把高昔青怎么了!
席江林不理他,把门挂上锁,出去喝酒了。
席冲在屋里又吼又喊,试图解开身上的绳子,可手腕脚腕被粗糙的麻绳磨出丝丝血迹,毛刺深深扎进皮肉,也没能松开半点。
虚脱无力地倒在地上,席冲的脸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睫毛也被打湿。
布满灰尘的地面经过扭动和挣扎,显出水泥地原本的黑灰色。他努力睁大眼睛,试图在屋内找到有关高昔青去处的线索,可就像他试图解开绳子一样,都是无用功。
高昔青不见了。
席冲不怕挨打,也不怕疼,更不怕被绑,从决定回来他就已经想好会面临什么。
可他唯独没想过高昔青会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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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的浓雾渐渐散去,日出时分,一抹金色的光将天边点亮。
打破院中宁静的是嘹亮的鸡鸣声,破旧的木门发出陈旧的嘎吱声,爷爷奶奶相继起床,发现了房间里被绑的席冲。
奶奶放下手中的长勺,惊讶望着地上的席冲,站了好一会儿才操着口土话问:“这段时间你都跑哪去了?”
席冲维持蜷缩的姿势,撩起沉重的眼皮,露出冰冷黑黝的眼珠。
奶奶走进去,仔细瞧了眼地上的席冲,看到他苍白干裂的嘴唇和瘦得不成形的五官,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你是不是又跟你爸吵架了?他最近上火着呢,你少惹他。”
席冲一动不动,如同死了一般毫无声息。
席江林不在家,奶奶不敢放开席冲,也解不开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