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崔元媞说时,崔幼澜一心只记挂着崔清月,并不很在乎周从嘉,仿佛昭王对于她还说还是如同一个符号一般,但现下见了真人,她又想起自己原本倘或是打定主意让周从嘉等她的,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见她过来时讪讪,周从嘉立刻便察觉到了,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崔幼澜先是否认,然后又说,“被娘娘训了几句罢了。”
周从嘉默了默,毕竟是在宫掖之中,两人并不能畅所欲言,但他倒也坦荡,只正色对崔幼澜说道;“娘娘向来便是这般,我幼时顽皮也会被她训斥,只不过娘娘总是对的时候多,你说是吗?”
对的时候多,那就是也有不对的时候,崔幼澜听出周从嘉话里的意思,心头盘旋着的阴霾到时散去了大半,侧过头冲着他笑了笑。
两人继续往前走着,这时周从嘉又道:“那个人,他向圣上自请去江南了。”
崔幼澜一怔,她自然明白周从嘉说的那个人是谁,她也知道那个人为何会去江南,毕竟前世的时候他也是才新婚就前往了江南,这并没什么好讶异的,也不值得她在花费心思去想。
她只是没料到周从嘉会这么大喇喇地说出来,倒是让她猝不及防。
他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她的过去吗?还是说他是故意说出来,好让她以为他不在意?
崔幼澜这样想着,便问了出来:“为什么要告诉我?”
“今日见圣上时提起过他,我想到便同你说了,”周从嘉声音淡淡,仿佛是在谈论今天晚上吃什么,“他离开了盛都,你大抵会安心一些,总比我什么都瞒着你好。”
崔幼澜又笑了:“你若是什么事都能瞒着我,且完完全全瞒过了我,那我倒也没意见。”
这话是揶揄打趣,惹得周从嘉也笑了起来,并不与她较什么真。
又走了一阵,崔幼澜一路上左右也无事,便东想西想,想起方才崔元媞的话,便问周从嘉:“若你以后有了想娶的人又怎么办呢?那可不能瞒我了吧?”
这话她先前仿佛也说过,她记得她当时只说给他心爱之人让出位置,他只说到时候再说,可她今日却换了一种说法,问他到底该怎么办。
周从嘉这回却笑着没有说话,任凭崔幼澜在旁边如何拿眼看他,他都是闭口不语。
崔幼澜只好作罢,转念一想他不说话倒也对,既不能向她保证什么,又不知道未来那个人在哪里,什么都不知道还不如不说。
到最后她只得叹一声:“可惜今日没见到六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