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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育贞,有『重要的事』只想跟你一个人讲。」
干嘛搞得这么严肃,害人家很紧张。育贞心想,停止收书包,转过头面对她。
「好啊。」
整个教室只剩她们;顿时整个校园安静了下来,彷彿全世界仅剩她们两个。
敏寧沉默下来;令人窒息的静默持续着,彷彿空气慢慢凝固,令她喘不过气。
「好啦──我现在整个人都是你的了啊。」感觉等同尷尬的育贞打破沉默,「想讲什么?」
「就刚刚啊,」她停顿了几秒,「我咬了你一口。」
又好像嘀咕了几句话,育贞没能听清楚,只能摇摇头。
敏寧又深吸口气,才缓缓说出来:「很抱歉。」
「没关係啦,」育贞显然预料对方会先提起,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便很自然地回话,「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换敏寧开始摇头,欲言又止的样子。
「真的没放在心上哦,」育贞尝试安慰她,却找不到比陈腔滥调更适合的话。「你不要太自责啦。」她自己十分清楚。
「不是!」敏寧惶恐地叫了出来。
「不是什么?」
「不是『不是故意的。』」
育贞满脸疑惑,试探性反问:
「什么『不是故意的』──什么意思?」
「我是,」敏寧又停下来,内疚地看着地板,结结巴巴继续说:
「真的想吃掉你。」
育贞的警戒心升高,浑身肌肉变得紧绷,有点喘不过气,感觉像是有个结块卡在喉咙。再怎么捉弄人也要懂得适可而止:育贞自觉刚刚演得很烂;但敏寧现在反过来用更烂的演技来挖苦自己……真的不好笑。
「我根本不在乎什么话剧、不在乎这所烂学校、不在乎美瑛、不在乎可蓉或家慈──我只是想待在你身边。」
育贞更困惑了;她也想跟大家在一起:在一起演戏、念书、聊天、吃小点心,很快乐呀。可是,敏寧沮丧的表情跟刚刚偷咬自己,与她现在「坦白」的内容完全兜不起来──她想讲却又讲不出来而扭动嘴角、皱眉的表情,同时令育贞恐惧。
此时,育贞觉得自己就像面对一隻满身负伤的犬类──看起来楚楚可怜;可是,又怕牠下一刻要扑上来咬断自己的颈动脉。
「她是狗狗,还是野狼?」这种疑问盘据心头,育贞变得焦躁不安:她头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和这位国中认识到现在的好朋友相处──初次意识到:原来从没认识真正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