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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宫邵还在挣扎;已经不能称作人?的相柏,抓着司鱼步步走近那口锅。
锅里是?滚滚的沸水,相柏癫狂大笑:“哈哈哈哈哈哈!终于!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长生鱼又怎么样?哈哈哈哈哈!”
司鱼被压制得太狠,也一直被相柏掐着脖颈,早就已经奄奄一息,双眼泛血无神,头颅歪向一边。尽管他是?长生鱼修炼成精,但?如今被压制,又被钳制住呼吸。这种如同脱离水面的窒息感,勾出他作为精怪的本性,早就让他应激。
精怪从某种程度上与寻常动物没有太多差别,陷入应激的动物?,性命堪称在鬼门?关边上行走,此刻的他也一样。
宫邵见状,愤怒地朝着相柏嘶吼着,他挣脱不断困住他的铁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司鱼濒死的模样,徒劳到?无力。
相柏将司鱼高高举起?,脚下就是?沸腾的水,上腾的浓白蒸气灼烫着司鱼的皮肉,让濒死的司鱼发出惨叫。
“放开他!你放开他!你要什么、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放下他!”听见司鱼的惨叫,宫邵目眦欲裂,只能朝着相柏求饶。
相柏罔若未闻,嘴唇不断地翕动。
他在喃喃着,食长生鱼,得永生身。他当然恐惧现在自?己的这副模样,但?如果只要吃了长生鱼他就能恢复原貌,他会不择手段。
司鱼隔着浓浓的白汽,看着宫邵跪地磕头,痛哭流涕,哀求相柏放开他的模样。
他想让宫邵站起?来,如果他还有力气,他肯定?会打宫邵的头,让他站起?来,不要对这种人?磕头求饶。
但?他没有力气,他有种强烈的预感——兴许他命数就到?这里了。
从知道自?己是?长生鱼的时候,他便知道他不会如同他的名字那样长生永恒。这世间?有太多贪心不足的人?,他的同族便是?这样消失殆尽的。只不过他是?幸运的那一个?,活得相对长一些,看得相对多一些。
他想对宫邵说些什么,但?说不出口。其实他一直都想问,宫邵讨不讨厌他。
宫邵是?他养大的,也是?他收下的第?一个?徒弟。他迟钝,也没有像那样多,只知道尽自?己所能,给宫邵最好的。却没曾想渐渐地,宫邵已经不满足于与他的师徒身份,他想要更?进一步。
他拒绝了,宫邵也便离开了,没有哭闹,也没有闹脾气。只是?不愿再承认他们?之间?的师徒关系,在得知他收下淇水作为第?二个?徒弟后,才发了怒。
所以,宫邵讨不讨厌他?司鱼想。
但?他问不出口了,也听不见宫邵的答复。相柏松开了手,他便失去?重心,整个?人?都往下坠,直接掉入翻滚的沸水中——
“不要——!”
烫到?能够熟掉一层人?皮的沸水四溅起?,宫邵已经挣脱了铁索——一看,竟是?硬生生扯断了自?己的一只脚,那些原本困在他身上的铁索也被他用缩骨功挣脱了,就还剩下一只脚踝处的铁索无法?用缩骨功,他情急之下,便直接扯断自?己的一只脚。
但?为时已晚,翻滚的铁锅中浮起?一具蜷缩的,烫熟的躯体,看不清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