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公一听这话,冷哼道:“你休了寡人也休不了,宋国更休不了,别提前哭坟了,坏人兴致。”
木弋大夫哭得更悲怆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蹬腿道:“先君啊先君,你怎么不等等老臣再走啊,你把国君托付给我,我却看着他自取灭亡,老臣无能啊,老臣罪过啊,国君你在天之灵看见了吗,今晚一定要回来带老臣走啊~~~”
四周一片寂静,宋公听了这话,挥挥手让其他人都退了,然后无奈地指着木弋道:“我说木弋大夫啊,寡人就不明白了,如今正是宋国称霸的最好时机,那齐小白当了几十年中原霸主,终于蹬腿走人了,它齐国的内乱还是寡人平定的,如今中原各国,还有谁能比宋国更有资格登上霸主地位?此时不会盟,更待何时!”
木弋立刻止住了眼泪,愤然说道:“那齐小白九合诸侯一匡天下,中原诸侯谁敢不服,就连那些楚国南蛮,也不敢和齐小白公然开战,我且问问国君,除了送如今的齐侯回国继位,国君还做了什么让人信服之事,就连陈国也驱赶了宋国驻兵,这种情况下想要称霸,那不是痴人说梦吗?”
宋公一听道陈国,忍不住叹气道:“那陈国的事容后再说,要说对错,的确是我宋兵有错在先,骚扰民女本就是严令禁止的事,他们却扰得人家家破人亡,寡人定会在会盟上向陈伯道歉。”
“哎呀呀呀!”木弋又开始捶腿了,他虽然一直觉得宋公蠢,但没想到能蠢到如此地步,不禁又开始感叹天要亡宋了。
“可是!”宋公不服道,“我宋国乃殷商旧民,地位尊贵,国力也强,只要他齐国国君以我为尊,其余国家谁还敢言!寡人想要称霸已经想了很多年了,眼下就是最好时机,错过此次机会,就算下了黄泉,寡人也不会合眼!”
“那国君下令杀了我吧,我不想看到楚狗攻破国都,我一个宋臣还要对那群楚狗下跪求死。”
宋公白了他一眼,无奈看着天花板道:“寡人邀请楚子来会盟,也是想借机看看楚子的态度,诸侯会盟,各国君主都在,没有谁敢乱来,寡人也趁机看看他楚子是想偏安南方,还是继续觊觎中原,也好早做打算,木弋大夫,这个节骨眼上你就不要再给寡人添乱了,宋国离不开你,你也离不开宋国,就不要天天嚷着要死,安安心心和寡人共进退吧。”
说完,宋公起身扶起木弋,拍拍他的衣裳,又帮他整理好发冠,木弋低头一叹,知道木已成舟,便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送走了烦人精,宋公便转过身,继续对镜自赏。
……
我之前还奇怪,为什么去宋国会盟要召回老子。
直到大概了解了整个计划,我就明白这个炮灰还真是非我不可。
眼下我一身黑色素服,跟着楚王骑马狂奔,后面还跟了三十个同样黑色素服的侍卫,一行人在小道上疾行,目标只有一个,宋国盂地。
我们这些侍卫,都是从各个氏族中选拔的,与其说是选拔,不如说是各个氏族上供的,此行一旦失败,我们就要用生命护送楚王逃走,所以我们都是被氏族放弃的炮灰。
这也说明,屈氏已经彻底放弃我了。
我原本就不是屈氏的人,放弃不放弃的,也没什么关系,自从知道了屈云池的事,我就只想做个独立于任何氏族以外的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