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算聪明。
“诸侯国向来打压商人,但本令尹不同,我十分看重商业商贸。如今我是屈氏族长,林地便由我直接管辖,日后这里还有许多变革,也有许多机会,你们若好好跟着我做事,这条江湖小舟早晚会变成汪洋大船,但若是还怀着之前那种苟且心思,一心只想填饱自己的米仓,我不介意再送你们中的哪一个下去陪桑羊。”
我将茶杯重重一磕,几人浑身一抖。
“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明白……大人放心,我们哪儿还有胆子怀那种苟且心思,从今往后,大人指东,我们绝不往西,我们就在大人这条小舟上,哪儿也不去了。”
商人说话就是好听。
我哂笑一声,站起身:“你们之前包下的盐井,从明日开始运行,采盐制盐那套流程你们早就熟悉了,也不用我多说了,都各自回去做事,今年年底,我要看见成效。”
我说完这话,便带着甲士走了,解决了这两件大事,只剩最后一个千仞崖了。
这也是最难的一项。
大牛陪在我身边看着那高耸入云的绝壁,还有那奔腾不修的滔滔江水,问道:“令尹大人在考虑什么?”
“我想在千仞崖修栈道,让那些拉纤之人不用踩在悬崖峭壁上拉船。”
大牛看出了我的顾虑:“这个工程无利可图,只能改善这些纤夫的环境,而耗资却十分巨大,一个无利可图的事,最怕半途夭折。”
我看着他:“你真的很聪明。”
大牛腼腆一笑:“跟着槐鸠学了那么久,我知道只有利益才能驱动一件事不停滚动,哪怕千难万险最终也可虽远必至,但一件没有利益的事哪怕近在咫尺,也能举步维艰。”
他沉默片刻,看着我的脸色,斟酌着说:“桑羊死了,这河道拉运的生意便搁置了,可这条河上游的铜绿山,采矿工人成千上万,每日都需要食盐才有力气做事。所以大人,何不将此生意收为己用,只要这条河不枯萎,这条河上的银钱就不会枯萎,而这条河不仅仅上接铜绿山,再往上还连着汉水诸姬,往下连着吴越平原,中原货物可由此河运入楚国,再周转至吴越两地,一旦林地至郢都的驰道修好,那这条河就能成为整个楚国的贸易中心。”
我被他说得双眼放光,这小子何止算钱厉害,还是个画大饼的能手,槐鸠那个奸商是怎么教出这么个规划大师的。
“可把这条河占为己有,不是与民争利吗?”我试探着问他。
大牛盯着我,双目雪亮,拢手一拜:“大人不用试探我,我虽是商人,却是只站在大人这一边的商人,哪怕我日后家财万贯,但只要大人一声令下,我也会像子湘大夫那样散尽家财以助大人,我求得从来不是财,而是大人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