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归辛现下显然满身是刺,从头到脚都写着抗拒。 南决明便知道,如果再进一步,必然会被姜归辛疾言厉色地拒绝。 南决明不想如此。 他不想被姜归辛拒绝。 他的自尊受不了。 他的心,更受不了。 南决明却做得很好,脸上还是微笑,体面得和他的衣裳、发型以及香水一样。 他微微一笑,说:“现在没有别人,咱们何不把话说开?” 听得这样的话,姜归辛一个咯噔:“说开?什么说开?” 很显然,姜归辛不想把话说开。 或许是他惯于回避冲突。 又或许,是他也不想疾言厉色地拒绝南决明。 那样怕是会难堪。 南决明看姜归辛防备至此,心里更是密密麻麻的疼。 南决明抬眸望向远处的月亮,笑道:“我怕你误会了我的来意。” 姜归辛别开脸:“误会什么?” 南决明说:“你想想,这个项目,别的不提,光是拆迁补偿费用、拆迁安置费用、拆迁服务费用以及土地使用权出让金加起来需要多少个亿?” 姜归辛愣了一下,有点想象不出来:“嗯……许多个?” 南决明闻言笑了一下:“许多个。” 姜归辛不知该说什么。 “许多个亿,只为了和你扯上关系。”南决明笑了,“我疯了?” 姜归辛越发的默然无语。 南决明也默然无语:我疯了。 第39章 矫情的和解 姜归辛坐在出租车上,回家的路上,思绪如车轮一般翻滚不休。 他举目看窗外,却见窗外的风景在速度中模糊成一片迷雾。 南决明的到来,仿佛一只蝴蝶,小小翅膀,扇起飓风。 他原以为自己早把这人隐藏在记忆的角落,没想到南决明还能无声无息来到他的跟前,那样合理,又那样温和地看着他。 仿佛一切不曾发生。 姜归辛闭上眼睛,心中如有一根被触动的琴弦,发出了微弱的颤音。 但这颤音迅速消失,隐没在窗外无边的夜色之中。 接下来的几天,南决明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一般,不怎么和姜归辛进行交流。 但他依然穿得非常时髦,一贯暗香盈袖。 姜归辛在人群里偶尔抬眼望他几眼,如看一株开在河对岸的水仙花。 南决明视察了几天之后,便带着团队离开了。 说实话,要去一个农村拆迁建房,可不是动动嘴的事情。这种工作牵涉到很多方面,包括土地审批、规划设计、资源调配、财务预算等等。 就算是南决明,也不可能因为一时兴起,拍拍脑门就把事情敲定下来。 南决明回到公司后,召集了一支成熟的团队,汇集了不同领域的专业人员,包括土地规划师、建筑设计师、法律顾问、财务专家等等。 他还指派了一位资深项目经理来领导整个项目。 南决明亦会花时间监督整个过程,随时与团队保持联系。 公司上下无不感到惊讶,不知为什么南决明会突然对这个项目如此操心。 但既然南决明操心了,那上上下下许多人就要跟着一起操心。 这原本不过是南决明在办公室里一闪而过的念头,转瞬却要成为影响许许多多人的项目。 这或许是南决明说话总很谨慎的原因。 因为他随便说点什么,都可能覆雨翻云。 不过,这项目并没有像村民们料想的那么大——并非要把整条村都拆迁了。这南氏集团要办的项目占地面积没那么大,他们要夷平的不过是一片没有住房的土地。 村民们得到的补偿自然也不会很多,但因为那用地是集体用地,所以每家每户也能得到一定的补偿。 但转念一想,他们不必搬迁,却也能获得意外之财,倒也算欢喜的。 这也算是天降一笔横财,断然没有不高兴的道理。 姜归辛过完了长假,回到了城市,来到自己的画廊,准备开始新一年的工作。 画廊的门口挂着一幅明亮的樱花画作,春天的氛围洋溢其中。 ——姜归辛喜欢在画廊的外观上展现季节的变化,这也成为了这家画廊的标志性特点之一。 姜归辛坐在自己的画廊办公室里,这个房间宽敞明亮,窗帘轻轻摇曳,让阳光投射进来,散落无数明亮的光线。 他的办公桌上面铺着一张柔软的皮革桌垫,上面摆着一台电脑,电脑旁散乱地摆放着着一些文件夹、文件和一杯未喝完的咖啡。 姜归辛坐在办公椅上,微微俯身,专注地查看着下属发来的汇报文件。 他放了一个长假,堆积的工作还是不少的。 敲门声响,助理步履轻盈地走了进来。 这位助理是姜归辛团队中的得力助手。 因为画廊的着装规范宽松,所以她身上没有穿古板的职业装。 却见她身穿一件香槟色的刺绣钉珠连衣裙,优雅地衬托出她曼妙身姿,好似一幅行走的油画。 姜归辛看着她这样精致的打扮,忽的就想起了在大农村天天走秀的南决明,心里仍觉得古古怪怪的。 他不能确定南决明是不是要找自己吃回头草,但他的心神确实是被弄乱了。 真可恶啊。 南决明这个男人。 姜归辛心里暗骂一句:这么有钱这么帅还这么骚,真不要脸。 助理不知姜归辛在想什么,只开口说明:“南氏那边派了麦冬来……” 一听麦冬来了,姜归辛不觉诧异:“他来做什么?” 助理也不清楚,只道:“他说有要事和您商量。” 姜归辛思索了一下,然后说道:“好吧,我会亲自去见见他,看看他有什么事情需要商谈的。” 姜归辛前去会客室与麦冬见面,推门而入。 而麦冬早已恭候,听到开门的声音,他立即站起来,脸上带笑:“小姜老板……” 姜归辛看着麦冬,都有些恍惚。 从前他和南决明在一起的时候,少不了要见到麦冬。 麦冬也总是这样恭敬地对待自己。 事实上,麦冬现在在南氏当总秘久了,也是有体面的人,而姜归辛倒是被南氏投资的小企业老板,麦冬何必对自己这么恭敬呢? 但谁都明白,麦冬不是对自己恭敬,而是对南决明的情人恭敬。 而现在,他都跟南决明分手了,而且已经分了一年,麦冬对自己的态度却没有变化。 这很奇怪。 姜归辛和南决明刚分开的时候,不少人还带着观望态度,但等他们分开半年之后,那些冲着“南决明的情人”而来的人,大多对姜归辛的态度都大不如前了。 姜归辛并不太意外地发现,有几位曾经看中南决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