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璎睁圆了眼,有点惊讶的望向了陆崇。 “你送给我两件礼物,我回礼罢了。”他不慌不忙的道:“正好到了裁夏衣的时候,我想着不如送些实用的。” 陆崇说着,从黑漆镶云母的首饰匣子里取了一支长簪出来,他握在手中,温声道:“我见你似是喜欢玉兰花的样式,特意选了这支,为你戴上可好?” 曾有丈夫为妻子描眉被传为佳话,陆崇只怕不是随口一提。 顾璎在心中挣扎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陆崇弯起唇角,抬手将赤金镶珍珠的玉兰花发簪插到她的云鬓中。她今日在家本就打扮得素雅,只戴了两根赤金珍珠的首饰,如今戴上略显华丽的发簪,无疑是锦上添花。 他仔细端详了她片刻,果然极美。 “好了。”陆崇的手指在收回来时轻轻擦过她的脸颊,略显粗粝的指腹带来一阵酥麻之感。“阿璎喜欢么?” 她再次确认,自己对他的亲密举止并不抵触。 顾璎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只见陆崇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 她这才想起,天子并未具体说喜欢什么,究竟是人还是发簪。 “皇上,您赶路辛苦,我去给您倒茶——”顾璎红着脸说完,却被陆崇拉住。 “阿璎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他垂眸望向他,那双幽深的墨眸静静望着她,似是能看穿她一切的秘密。 顾璎几乎以为陆崇发现了什么。 若知道她有孕,陆崇不可能无动于衷,所以他只是想让自己给出回应罢? “发簪我很喜欢,鉴于是您的回礼,我就不道谢了。”顾璎眨了眨眼,神色俏皮,说着她又道:“您说上次的莲子汤好喝,我吩咐小厨房去给您做。” 陆崇笑笑松了手,心中有些失落。 本以为方才气氛正好,阿璎会透些端倪,看来她还没下定决心。 他目光落在顾璎身上,她近来穿得俱是腰身宽松的衣裳,遮住了小腹。这个月份还没显怀,他尚且看不出孩子的迹象。 陆崇忍住了想让刘太医给顾璎诊脉的冲动,他不想强迫她。 他想告诉阿璎,他已经在太后面前明过路,他们的孩子能名正言顺的出生,他更想接她进宫,以后除了她,他不会再有别人。 望着顾璎离开的身影,陆崇叹了口气,再次忍下冲动。 *** 陆川行回去后只去给陈太妃院中报了平安,便回到自己房中,整整昏睡了两日才起来。 郑柔冰焦急万分,生怕他有个三长两短。 待到第三日,他整个人彻底清醒过来,去了太妃院中认错。 是夜,等他回来时,郑柔冰抹着眼泪哭诉道:“王爷,您终于回来了!” 陆川行神色冷淡的望着她,并没理会。 “王爷,妾身为您日夜心焦。”郑柔冰红着眼,手指攥着他的衣襟,哽咽道:“妾身不该疑心顾氏,可妾身当时也慌了神,除了她还有谁能害您!” 她在提醒陆川行,这一切终究跟顾璎脱不开干系。 “王爷,我去了咱们孩儿坟前特意祈求,若他知道他爹爹曾为他伤心过,一定会保佑您能平安回来。”郑柔冰无法,只得搬出旧事来。“咱们孩儿是心疼您的……” 听到她提起被打掉的胎儿,陆川行心中不免有些埋怨。 若她跟自己商量,留下这个孩子,到时候买通宗人司给他改了年月,他也算后继有人了。 偏生郑柔冰一意孤行的打掉。 然而稚子无辜,他神色到底柔软了些。 “王爷,我跟他说了,再让我给他怀个弟弟。”郑柔冰说着,整个人贴到了陆川行身上,语气暧昧的道:“王爷,这次妾身一定能怀上。” 陆川行虽是有了短暂的心动,还是淡淡的道:“本王没心情,改日罢。” 说着,他起身回了书房,只留下郑柔冰咬牙切齿的坐在床上。 留给她的日子不多了,若她真的怀上了陆析的孩子,必须要让陆川行认下才行。 翌日。 陆川行从噩梦中醒来,半晌方才回过神来。 许是昨夜听郑柔冰提起旧事,他心中不安,这才反映在梦中。 他谁都没知会,甚至连墨竹都没带,只带了瘸腿的墨烟一同前往埋葬他长子的地方。 等他到了时,才发现那坟茔竟有被翻动的痕迹。 “王爷,是郑夫人来过,说是要重新安葬。”守墓的人是陆川行安排的,他如实道:“如今已迁往了别处。” 郑柔冰为何没跟他提这件事? 陆川行心中有了疑惑,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 他立刻安排人去追查此事,自己没急着回去,直接去了镇上。 先前去见陈太妃时,陈太妃要他不得再独宠郑柔冰,对霜连和绣莹也该关照些,等过了风头会替他另选王妃。 这次能脱身多亏了陈太妃,他不敢不应下。 难道有问题的是他自己? 陆川行不得不想到这点,准备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请大夫瞧瞧。那时顾璎身上没动静,全都怪在她曾受过寒才难以生育上,大家都让她一直看大夫吃药,却从未怀疑过他、 再后来郑柔冰有了他的孩子,他愈发确信是顾璎的问题,与他无关。 可他先前常去两个姨娘房中,两人一直没动静,且大夫给她们检查过,两人并没有问题。 他心中有些忐忑,等马车到了镇上,他下了车让墨烟去打探到附近有名的医馆,特意强调多使银子,务必要单独看诊。 等到了医馆前,他又改了主意,转身进了对面的茶楼中。 “将大夫请到这里来,就说我愿意出五倍的诊金。”陆川行对墨烟道:“先付银子,多等片刻也无妨。” 这里人多眼杂,若他去医馆被认出来,纵然没查出毛病来,外面也会有风言风语。 墨烟答应着离开。 待他走后,陆川行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下,他强压下心中的烦躁不安,抬眼往窗外看去。 突然一道纤细的身影映入眼帘,她戴着帷帽,正从马车上下来。 他紧紧盯着,总觉得有些眼熟。只是马车很快离开,挡住了她的身影。 陆川行想要探身细看时,却发现她已经消失不见。 是他的错觉么,那人竟有几分像顾璎? 可顾璎来这里做什么,莫非她病了么? 若是真的是她,自己在她最虚弱的时候对她嘘寒问暖,再好生哄一哄她——他还要问清,顾璎是如何能住到那处宅院的。 一日夫妻百日恩。 若她真的跟陆桓有关系,是她向陆桓求情,别让陆桓落井下石么? 陆川行想要问的太多,也顾不多颜面问题,起身从茶楼走了下去,准备去看看那人是不是顾璎。 *** “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