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人是谁?” “我……我们那是偶遇……” 怀芸越说越没底气,头也垂了下去。 沈葭继续道:“那二人一个二八年华,一个英姿勃勃,一个红脸,一个低头,哎,对,就芸儿你现在这个动作,简直一模一样……” 怀芸听到这里,才知她又是取笑她,这下真的生气了,转过身子,不肯搭理沈葭。 沈葭见玩笑开得过火了,这才端着茶杯做低伏小地道歉,哄了半天才见好,不过她到底是好奇,忍不住追问:“你们说了些什么?” 怀芸红着脸道:“也……也没说什么,陆大帅被父皇下狱后,我托人打点了一回,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不知他是怎么知道的,跑来谢我……” “还能怎么知道的,他爹亲口告诉他的呗。” 沈葭也没想到他俩那么羞羞答答的,谈的居然是这种正经事,“你得谢谢辛夷,要不是她当时拉着我,我要过去抓你们现行的。” “什么?”怀芸大惊失色,“珠珠……你,你真的是太坏了……” 要是当时沈葭真的走过来,她恐怕羞也要羞死了,还好有辛夷在。 怀芸向辛夷投去感激的目光。 沈葭又大咧咧道:“不过,你和陆羡是真的很般配啊,你们的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她说的太快,怀芸要阻止已经来不及,那些逗孩子的嫔妃们有的耳朵灵,听到陆羡的名字,立刻讨论起怀芸的婚事来,她和陆羡本是去年二月的婚期,但因当时沈葭重病,怀钰不理朝务,圣上也没心思嫁女,后来陆羡公然抵抗圣旨,和怀钰一走了之,陆诚获罪下狱,婚事便耽搁到如今。 怀芸脸皮薄,无法再在这待下去,便跟沈葭提议出去赏花。 沈葭说:“我儿子还在这儿呢。” 田贵妃听了笑道:“你们尽管去,孩子我们帮你看着。” 怀芸道了句谢,赶紧拉着沈葭和辛夷溜之大吉,三人来到御花园里,赏了会儿开得正盛的秋菊,随后去园中凉亭饮茶。 沈葭吃着点心,突然想起昨夜怀钰提的那事,便对辛夷说:“对了,苏千户向怀钰提亲,说要娶你,你意下如何?” 辛夷一口茶水喷出来,瞪大眼睛:“什么?!” 沈葭还是头回见这个举止端方的侍女这般失态,有些吃惊。 “你想嫁他吗?如果想的话……” “不想!” 辛夷一口回绝,没有丝毫犹豫。 这就让沈葭奇怪了:“我还以为你们互有好感……” “没有!” “那他为什么向怀钰求娶你?” 辛夷脸一红,这神情一看就是有鬼,在沈葭的催促下,她只能不情不愿地说了出来。 原来去年西山遇险,沈葭被陈适拐走后,他们也被一群东瀛武士包围,那五十名锦衣卫不少死在了乱箭之下,后来只活下来苏大勇和辛夷两个。 当日暴雨如注,引发了山体滑坡,他们好不容易摆脱刺客,又被洪水卷下山坡,等辛夷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被转移到了一个山洞,苏大勇为了护着她,受了一身的伤,半夜里发起高烧,是辛夷衣不解带地照顾,两人就在这山洞过了一夜,直到第二日雨停才找到下山的路。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感念辛夷的恩情,还是有这一番同生共死的经历,反正从那以后,苏大勇就对辛夷另眼相看了,被禁足在王府里的时候,他有事无事跑去辛夷跟前献殷勤。 辛夷嫌他烦,老是躲着他,谁知有一回走夜路,碰上一个喝醉酒的东厂番子,毛手毛脚地想轻薄她,苏大勇恰巧路过,当场将那番子打个臭死,第二日扔给刘锦,被处死了,还向辛夷赔了罪。 经过这回事,辛夷也不好再躲着苏大勇了,碰见他的话,也会主动打声招呼,谁知道他会跑去向怀钰提亲? 怀芸听完,沉吟着说:“如此说来,完全是他一厢情愿了?” 沈葭也问:“你当真一点也不喜欢他?” 辛夷斩钉截铁:“不喜欢!” “那他腰上为什么挂着你做的香囊?” “……” 辛夷涨红脸道:“他……他不要脸!” 这可是她头一回骂人,沈葭和怀芸都好笑又惊奇,互相对视一眼,沈葭问:“怎么回事?你告诉我,要是他的错,我为你做主。” 辛夷又磕磕巴巴地说了起来,原来自打苏大勇救下她之后,辛夷不想欠他人情,更不想黏黏糊糊地和他掰扯不清,就提出要报答他,然后恩怨两清,苏大勇本不同意,但架不住辛夷的强硬态度,最后只得说自己想要一个她亲手绣的香囊。 沈葭听到这里,笑得不行:“这傻大个看着傻,没想到这般精明,辛夷啊,你是上了他的当了,香囊这般私密的物件,你怎么能答应绣给他呢?” 要知道,在大晋,女子给男子绣香囊几乎就相当于定情信物啊,要不当初怀钰听说她给陈适绣了一个香囊,会那般生气呢? 辛夷的脸愈发红,原来那不是羞的,而是气的,她咬牙道:“我也是急于摆脱他,香囊绣好后,我就后悔了,本想一剪子剪了,却被他抢过去了,我又让他不要贴身佩戴,谁知他那般无耻,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回头就挂上了!” 沈葭和怀芸已经笑得东倒西歪,喘不上气。 何止是挂上啊,苏大勇还到处显摆,现在王府连那几只猫都知道他腰上挂的是辛夷绣的香囊了。 - 关于怀芸和陆羡的婚期,钦天监卜了几个黄道吉日,圣上选了最近的十月初七,距离现在还有一个多月的筹备时间。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也发生了不少事,首先是苏大勇又回到了锦衣卫。 那日怀钰领着他去北镇抚司一阵大骂,谁敢不给他这个太子面子,指挥使亲自将苏大勇恭迎回了锦衣卫,依旧当他的百户。 苏大勇降了职,反而兴高采烈的,和一帮新属下打成一片,没事的时候屁颠颠往扶风王府跑,辛夷不愿嫁给他,他也不放心上,每日照样厚着脸皮来献殷勤,惹得一向好脾气的辛夷竟然抄着竹竿打他,给众人增添了不少笑料。 其次是怀钰作为一国储君,开始正式接触治国理政的事务,他不仅每日要花两个时辰去文华殿听大学士讲课,还要在早朝时列于御座旁边,随时预备圣上的提问,圣上召见大臣商讨朝政时,也会让他参与进来,并询问他的处理意见,这就是完全在把他当接班人培养。 随着圣上腿疾的逐渐恶化,基本已经不能行走,只能坐在轮椅上,他便开始试着放权,让怀钰去独自处理政务,好在怀钰也未辜负他的期许,他向来聪明,有些事只要愿意去学,就能完成得很好,就像孩子长大了,总要放开搀扶着他的双手,他总有一日会成为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