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他曾同大字不识的农妇都能谈笑共语。 她见过他视美色无一物,时常发些可笑的善心,也见过他透露武功后的几分真实。 可此刻的他,她实在太难看清。 这人太淡薄,太冷静,可竟是杀人时都能温柔地出手,仿佛于其他人是场解脱。 “单圣女,这世上能伤我的人和物很少。” “走吧。” 师明佑倒是宽慰了她一句。 单紫衣正怔神时,只望着他的背影出神。风沙渐渐弥漫,可单紫衣有些怔怔地随着身前人前行,这一路行走而来倒像是赏花游玩,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她从未这般轻松走过这无尽沙海,更甚至跨过了那遍布毒物的荆棘林……更别提身后还有个醒来后的拖油瓶。 可到了临门之处,那如同跨过悬崖绝壁的天门时。 他竟是轻飘飘地携着两人一鸟,如同披着羽衣般凌空而渡,轻而易举地越过了那需要绳索借力才可渡过的天门。 “有访客来临圣教,不可不迎。” 地宫总坛,位于上座,垂首覆着面具,听着座下言谈的教主第一次开口了,这声音如穿云裂石,竟带着几分锋芒。 众教众皆惊。 可不等行动,总坛之处一阵轻风浮过,伴随着警示的铃声,这殿门处的空地竟是隐隐站着一个白衣身影。 师明佑放下手中人,只依依抚摸手中白鸟。 殿内教主戴着面具,缓缓出声道:“不知阁下出自哪门?天底下竟是又出了个年轻的绝世高手。” 他的声音有股沧桑的稳重。 在场惊乱的教众也渐渐收起声音,沉闷地静守着。无论如何,般若教教主已是天下绝顶的先天高手。 无论发生什么,他们也唯有等待。 师明佑微微笑道:“曾教主昔年有言:英雄不问出处。何必细究,我此行前来也只为一睹般若教中的《阿难经》,还望教主肯予。” 轻微跪地的单紫衣彻底怔住。 《阿难经》……他原来是为了这佛教流传的三经之一而来,原来如此。她曾想着图谋他不小心透露的明心寺内的经书,不曾想原来她才是他看中的猎物,他凭借着自己威胁、陷害反倒利落出了宗门。 难怪他前日子里说:“你何必把我当成好人?我此行下山,只为自己。” 戴着神秘面具的教主平缓道:“《阿难经》是我教圣经,非教主不可见之。岂是你说借之一观就借,小友你此言未免太苛求了。” 师明佑将手中白鸟放置肩头,转头只微笑道:“昔年般若教教主海赤珠于佛门前,想必也是借经书一观,这才借来了《阿难经》。我此行而来,倒是真只为一见,曾教主何必阻拦?天下武学何其之多,入了先天之境的你我,早已各有各的道法,岂会独独在意一本经书,去信那传说中经文中有无上秘籍的无稽之谈。” “我不过是欲览佛经,以求佛理。” “还望曾教主成全。” 此言一出,面戴面具的教主沉声不语。 可其他的教众却是大吃一惊,原来这位闯进总坛的少年高手竟真的入了先天境界。 可深思其话,倒也不少人黑脸。 般若教本自内域中原而来,第一任创始人教主海赤珠虽是先天高手,却是以借经文阅览之由窃走了曾经鼎盛时期佛门三经之一的《阿难经》,后佛门缺这了一经文,且被门下弟子盗走另一经,多年不见踪迹。 独独剩下最后一本经文,落在了明心寺。 这话虽看似平淡,可却也是指着鼻子骂,你老祖宗盗走了经文,我如今想看一眼怎么了?他好歹还不是窃书。 【哈哈哈,好会骂!】 【要被笑死了,看教众心里话简直能笑死,老丈人年轻时候是真的傲啊!】 【这可是后面和点指峰峰主徐道阁打成平手的曾教主,难道“邪僧”现在就能打过这两位?不敢相信他的武学境地。】 【看得出来,小师妹父亲从不做没底气的事情。】 【任性放纵,肆无忌惮。难怪很多年后成了江湖之中的“邪僧”啊!】 【呜呜呜好帅!好傲!】 【为殷师兄默泪,要追小师妹的话,真的很难过父亲这一关,看来没戏了哦!】 【我的景山师兄,好惨啊!家破人亡也就罢了,红颜知己追不上也没那心思,真的难于上青天。】 “欲与小友较量几分,还望点到为止。” 戴着面具的教主缓缓出声。 师明佑将肩头白鸟放置在醒来站在殿门角落处,隐隐藏在他身后的孩童手中,轻轻拂过他的额间。 “等我。” 随后,他起身飞向殿外,姿态如九天之云,只传来一句淡淡回应。 “去殿外吧。” 教主站了起来,摘下了面具,露出那张久久未曾示人的面孔。 他有一双锋锐如狼的眼睛,面容刚毅,身材高大无比,站起来很有威势,从座旁抽出一把锋利无比的刀。 【“天狼刀”上来了哈哈哈哈。】 【谁输谁赢,买定离手。】 【话说小师妹父亲用的啥武器啊,我只知道他刀剑都不用耶。】 【论战力榜,先天以内,徐道阁和曾教主水平差不多啊,肯定排在前五啊。本来觉得先天高 手不多的,结果其实还不少?】 【也没那么多,顶多不超过十多个,各家门派都在苟着……没见十几年后,小师妹母亲都没突破先天吗?】 【先天境界真不是大白菜。】 【归山派曾经最有名剑法天才可是后天巅峰,徐道阁亲口说他必突破,眼看着要突破先天层次啊,结果……只能说人心难测。】 【所以归山派落魄了嗨!】 【大师姐梅如玉真的好难啊,摊上这么一个烂摊子,难办。】 【所以说,小师妹父亲是真的强吧,他应该会赢……不赢的话,那也不会在第二卷的徐曾之会中被提起。】 【曾教主亲口说的:“我很久前见过一个人,他的剑比你快。”】 【这么看来,当时应该说的这场比斗啊,师佛子是用剑啊!神奇啊,都没看他拿剑过。】 然而这场比斗结束的很快,快到让很多人都不敢相信。 不过一炷香时间。 师明佑重新回到殿内,衣襟飘飘,徐徐说道:“曾教主可否应我之前所求?” 他手中持着一柄软剑。 原来那剑竟是他腰间的系带,其色如白玉,软如一泓秋水,可却锋利至极,难缠至极。 曾弘毅缓缓道:“你的剑很快。” 师明佑摇摇头,“不是我的剑快,是你的心乱了。年龄岂能区分修为,天下总会有更年少的高手。” 曾弘毅:“可你是我见过心最平静,最难以琢磨的剑客。” 师明佑:“我不是剑客。” “在你之前,我遇到的最惊艳的剑客是归山派的一名少年,他年纪很轻,比你还小许多,可天赋绝顶,仿佛为剑而生。最妙的是他是个剑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