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好心的年轻女侠,你可否告知一二。” “我很感激黑衣大侠的救命之恩,以后若是有机会我一定报恩。” 那双清澈的眼神望着自己,很是真诚、真挚的样子,可莫名总有几分难得的俏皮。 单玲珑挺想笑的。 落在后头的灰衣人:“……”这恩若是真报,怕是让人举世难忘。 “不必。” 殷景山利落穿过,牵来了自己的马。 单玲珑倒是好玩心性,问了句,“你是出门来闯荡江湖的吗?” 她也未曾提起这少年半分武功都无的事情。 看着他有个武力不错的仆从,便可知他家世背景不错,可到如今年岁半点武艺不通,显然是毫无天赋。 可少年的性格不自怨自艾,坦荡随性,倒是难见,令人感叹。 “不是。” 出乎意料,骑驴少年否决了这话,摇摇头说道:“我没有半点武功,闯荡江湖是要被人打死的。” 所有人:“……”这可真是难以想象的直白。 灰衣人少见的蹙眉。 他总觉得自己这些年还是很难适应这位说出口的话,真假难辨不说,出口的话未免太过欺负人。 他若是无武功。 那天下还有几个有武功的人。 “我是想写一个绝世传奇的话本,才出门来寻些见闻的。” 青衣少年有些不好意思道。 说起这个,有几分木讷的莫峥倒是来了劲,问道:“那之前茶馆里说的故事不够传奇吗?这是我打小到大听过的最传奇的故事了。我觉得写成话本,那肯定很多人都会惊叹了。英雄美人,天定良缘。” 青衣少年:“……” 他徐徐低下头,幽幽出声道:“我知道许多许多的话本,故事,茶馆里的那个……可称不上什么传奇。” 灰衣人往前看去,平静面孔上少见的无奈一笑。 这位怕是路上不会太轻松了。 莫峥倒是着急问了句:“真的吗?你知道更多的传奇?”他长得一副清秀的面孔,为人却憨憨的,除了修炼外,就爱听书。 青衣少年拉着驴,轻轻笑道:“是啊,不瞒您说,家父年轻时候真的是一位豪侠,后来见多了江湖就隐姓埋名做了个富家翁。我幼年时,他就同我讲过许多的传奇,有关这天下武道,各家门派的趣事。我现在就同你说个,你知道这天底下谁的武功最高,谁活的最久吗?” “……” 莫峥想了许久,终是摇了摇头。 天机门出的天地人三榜,若说地榜人榜还有几分排名。可天榜上的高手,压根是不论高低的,入榜者天下闻名。 可谁也不清楚跨越了那道门槛的人的真实实力。 天榜上的高手争斗,少有人见。世人只清楚,他们的比斗很少有死亡,胜负胜败难以判定。 再说武学宗师岂能由人任意评价,他顶多知道几分轶事。 青衣少年显然很是嘚瑟,旁人回答不了他的问题。 他却没有说下去,反倒是转身喊了句:“藏锋,要不……你去找一匹马,这个人留在这里是真的不太好啊。” “杀人的事情我们又做不出来……把他丢在这里更容易惹事,也只能一并打包带走喽。” 独留莫峥满怀期待的这个故事的后续。 一大半小时后,竹影渐渐散去,官道越发的宽大。 骑驴的青衣少年哼着一曲小调,散开的乌发重新被竹叶纹布巾包裹起来,晃悠悠地走在前头,身旁则是有几匹刻意放慢了步伐的马。 他身旁的灰衣人骑着马,马的尾巴处系着一根绳子,绳子之后则是走在身后,双手紧缚的青年。 单玲珑粉衣娇俏,披着纱笠,遮着阳光。 她徐徐骑在一旁,望着后面那踉踉跄跄,满脸恨意的青年,倒是内心笑意不断。 那青年胸前还挂着一张白纸,书写四个大字:忘恩负义。 论折腾人,这位说是寻见闻写话本的少年倒是厉害,他虽没有武功,可耐不住身边的确有个小高手护身。 这不才走小半时辰,这少年就开始老气横秋教育起来:“任小子,你涉江湖时日尚短,是真的还很愣头青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切记切记:勿要做那出头鸟。” 后面的青年面色苍白。 他这段路上,除了折腾就还是折腾,倒是学会了不开口。 莫峥有点儿郁闷的说了句:“这怕又是哪个话本里的绝世高手的说辞吧。” 殷景山骑着马,神色不变。 他的目光却隐隐放到了前方青衣少年身旁,那灰色中年人身上。看得出来,这男子是个娴熟精到的马术高手。 可他的武功让人……难以判定。 单玲珑笑了下,说道:“莫师兄,要不你就让司小兄弟同你说下那几个故事的结局。” 这一路上,这位骑驴少年是一个故事,一个故事吊着她这位爱听书的师兄,偏偏这位还次次只说一半,勾的人心痒痒。 “我才不问哩,他是司要钱嘛!只看钱,不看人。”莫峥悻悻道。 单玲珑乐了。 这位少年自称姓司耀乾,听他说故事那可是要收费的,收费还特别的贵。 前方骑驴少年晃悠悠地回了句:“我其实也有个不要钱的故事,你想听吗?说真的有些故事我不是不想同你说,而是这故事不是谁都能听得。比如说,那个天底下武功最高,活的最久的人的故事。” “故弄玄虚。” 身后被束缚手的青年任劫终是忍不住呸了句。 骑驴少年也不生气,只幽幽道:“少年人,气虚体弱,两火肝旺,恐不长寿啊。不过你既然这么想听,我就说说吧。” “我父亲是个绝顶高手,少年,你要先记住这一点。不要不相信,你要是不信就问问藏锋,他们两个可是曾经同游天下。” 单玲珑失笑。 光看修为,这灰衣中年人顶多也就后天初期层次。可散修不比名门大派出来的人,内功心法是万万不及的,这实力说不定要大打折扣几分。 不过,放眼天下,后天初期已经很是不错,堪称一方小高手。 可绝顶高手……那怕是说笑了。 光是品论天下后天层次武者的地榜诸人,要么是修至后天巅峰,要么有个能匹敌后天巅峰的绝活,立于不败之地。 令她意外的是,以这灰衣中年人的性格,竟也没否认,吭声。 单玲珑心想:怕是这位司小庄主不着调的品性让这位长辈实在早就习惯,任由着这位胡闹乱说了。 “你父亲是绝顶高手,你怎么就是个半点武功都无的废物。” 任劫冷笑了句。 他是打死都不信这话的。 可马尾一甩,他整个人一个踉跄,直接摔进了泥坑里,等爬起来时脸上都是污泥,狼狈难堪至极 青衣少年低咳了声:“这可不能怪我啊。” 殷景山目光明锐,盯住了静静骑在马上的灰衣人。 青衣少年骑着驴,叹了口气:“本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