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所言。 他看向默不作声,依旧难避身形的男子,微微露出一个有些古怪的笑容。 这番谈话后,程若水便在这地方住了下来,于竹舍不远处地盘搭了个简便的竹屋。按照这位治病救人的仙子所言,需等先用药喝上一周。 是真是假。 总有归宿。 药倒是不苦,只是……用的药材稀奇古怪至极。 程若水捏着一粒佛珠,并未搭理桌上熬好的药汁,只望着这清简竹舍里挂着的鸟笼,看着那已然快要绝食、熬死的翠鸟。 【殷师兄,你娘子叫你降降虚火。】 【脑补一些事后,落泪。】 【师兄太乖了,努力做个听话的夫君呦。】 此刻,竹舍之内,师明佑起身,将手中医案放回书架中,随后走到抓药的他身旁,轻声道:“你躲些什么?” 殷景山顿住,只低声说道:“幼卿,我只愿你……怪我。” 师明佑伸出手,伏在他身后,忽得幽幽叹了声,“怪你,我若是想……此话不必多提,我只问你一句。” “你当真心悦我?” 殷景山手臂微颤,他微微启声开口道:“幼卿,不知为何,于你面前,我有些……不敢说出口。” 师明佑低低笑出声。 “你敢跑回来,赶都赶不走,这会儿倒是怯词了。” 殷景山伸出手,向后将人背起,引得对方一声轻呼,只往里屋走。 第二日,程若水起来时,只听见不远处院里的劈柴声,那外屋搭的小厨房内的灶台里徐徐散着些汽水。 他自己推着轮椅,徐徐前行了几步。 地面被昨日已被他的仆从扩宽,弄得平整,他头戴道冠,身着锦衣,眉目温和,宛若谦谦君子。 劈柴人粗布衣衫,面容平和。 他便站在这里,做着仆从之事,依旧让人很难忽视。 程若水问:“兄台,可是习剑?”这并非随口一说,而是……仔细观察后的看法。 竹舍门前的确有一把剑。 殷景山摇头。 竹舍内有个清淡、平静女声道:“剑是我的。” 程若水微怔。 他自是知道能够行走南疆行医的女子定是有着武功,对方心法功力收敛至极,他看不太出来境界。 可他曾听过的,最有名的怕是她的琴音。 “柴劈够了。” “……” “今日,你去挥剑三百。” “昨日给你看的那几招,也得练练,行走在外,总得有些自保之力。” 只见这位劈柴的兄台站起身,高大身形的遮去了大半边日光,落下几分阴影,许是他之前见到的都是倾身。 程若水坐在轮椅上,望着这一幕迟迟未出声。 这位身形高大,举止有度,将劈柴的斧头放好,竟是转身去拿起了那把剑,去了空地演练起来。 那是一套极为朴实,简练的剑法。 他似是很是生疏,从未练习过,可几次挥剑后竟是如行云流水。 程若水眉头紧锁。 虽无半分内力散出,可他看得出来对方武学悟性不错。未曾因功法一路伤及腿部经脉时,他也习过武。 倒还真是让人嫉恨的资质啊。 竹舍内,带着帷帽的白衣女子轻声问:“公子今年贵庚?” 身后的姚颜咬牙。 她深知年龄这词是这位表哥的痛处,想当初他不过十七,一手剑法极为出众,更是年纪轻轻入了后天境界。 谁知道,不过三年,突破后天后期时竟是行功有缺,废了腿脚,武道也无法精进了。 这宛若原地踏步的七年,就如一堵厚墙,隔住了他的人生。 程若水神色如常,面如温水,低声叹道:“我今年二十有八,倒是……大了仙子不少年岁。” 师明佑眉梢微抬,算着年岁,倒不像故人了。 “哦,你可不平?” “……” 她虽未曾提及不平何事,在场所有人已然清楚。 程若水神色微顿,忽得笑了下,“说无倒像笑话,只是……事已至此,我也只能接受。” “看着倒不像。” 师明佑淡淡道,随即转了个话题道,“你这腿疾,本有个简单至极的法子可治。你却不愿,到如今拖了这些年,累及腿部经脉。” 姚颜神色吃惊,何曾有法子治过。 程若水低声道:“若是……废了武功,我何必苟活于世。” 师明佑想,倒是有趣地很。这怕是那个人想看的吧,让他一步步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现状改变不了。 这病……若非先天高手出手,谁能治。 师明佑平静道:“你今日吃的那药,可还好?” 程若水维持不住笑意。 他已喝了两次,只能说……滋味难言。 不等人语,师明佑将目光放至屋外练剑之人,只淡淡道来,“你的病我已看完。”这便是谢客了。 程若水面露微笑。 【本来以为是温柔妈咪,谁知道是个专门戳人心窝的……】 【这微笑有点诡异。】 【有点你本是活该的感觉。】 【不得不说,仙子(bushi)还挺双标的hhh】 【对殷师兄:没病也得给我治,不许走;对其他人:治好了,你可以走了。】 这般足有一周。 程若水可谓尝遍了各类药汁,甜的、酸的、辣的、苦的皆有,更有几番味道交杂的,唯一共通怕是皆难言。 “明日我会为你施针。” 这日,听到这话时,程若水心头微凛。这段时间并非无收获,他清楚这位仙子的确知识广博,医术难寻。 漫画上半部分正以这场即将开始的施救作为结束。 太阳落下时,师明佑挑了一眼鸟架上的白鸟,慢慢道,“近日,你倒是爱偷懒。” 白鸟装死。 “我这边在忧愁他何时恢复武功,你倒好,万事不管,悠闲度日。” 师明佑手指轻剥,竟是一枚核桃。 “喳喳喳。” “会好?他自然会好,天下难寻的药蛊替他疗伤,他怎会不好。” “只是……心病难医。” 师明佑将核桃仁喂了几分给白鸟,随后轻轻一弹,门鞘落下,“习武之人,不愿动武。我倒要看看,他能忍到何时。” “光练剑有何用。” “不沾……” 他望了眼妆台前镜中的自己,戴上了帷帽,随即携着琴轻悄悄走了出来,往紫竹林里处的一块搭好的小亭去。 琴声幽幽,风声瑟瑟。 师明佑收手,忽得开口道:“何人来此处?”空气之中渐渐弥漫处一种难言的气氛,很难察觉出的不寻常。 “参见教主。” 有道碧衣身影隐隐若现,跪地道。 他跪地虔诚,跪地甘心。 师明佑轻轻“咦”了一声,抬眉望去,有些少见的不解,“这世道,怎么多了这么多乱认教主的人。” “众生教四方坛使,秦岚衣,拜见真人。” “听着像个女的。” 秦岚衣默然,他名字只是像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