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所有感情都会走到最后,都会结婚,我也可以谈一场……只要开心就好的恋爱,我可以,可以等你要结婚,就分手,没事,那会儿我也许就没那么想你了。” 怕他还想劝她,君熹弯下身,沙哑的嗓音软软地带着祈求,对他呢喃:“真的可以,应先生,我就想要这个,这个比什么都让我喜欢,我只想要这个,好不好。” 应晨书眉心微蹙,深深看着她。 君熹:“我就想试试,和我喜欢的应晨书谈恋爱,是什么样的,就想试试,以后我就了无遗憾了。” 能说服应晨书答应这个荒唐的事情的,也就是这唯一的理由了——给她试一试,了了这个念想。不然往后余生回想起来,小姑娘可能还会有诸多遗憾。 “对不起,熹熹,”他抬手捧着她的脸,“该教给你的,是成长,是生活的能力,不是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我也成了那些……不值得你这么多年尊崇喜欢的人了。” 君熹眼眶再次红了起来:“是我想要,是我想要,等你结婚,我不会和你纠缠不清,应晨书还是应晨书,还是那个最好最好的人,我不会让你婚后还为这些事伤神,让你辜负以后娶的人,辜负自己一直以来的声名,我不会的。” 应晨书忽然一笑,忽然自嘲了句:“我就是不能让你成为这样见不得光的人,不然,我可以养你一辈子,熹熹,”他眼睛含着光,像是看到了对她以后的希望,“婚后也行,我也可以和你在一起,名声没有人会在意,这个圈子不在意,家人不在意,我不在意,以后娶的人,也不会在意。利益在就行了。” 君熹盯着他。 应晨书叹了口气,“但我在意你的名声,雪花不能沾染墨水,那是一辈子甩不开的污点。”他起身,“喝牛奶,喝完睡觉,我不会走的,别担心。” 君熹低头的一瞬,眼泪掉进牛奶杯里。 大抵刚刚那一阵情绪过于激动,哭多了,牛奶喝完,君熹就觉得很晕,很累 ,她爬上床就睡了。 应晨书把杯子拿出去,在楼下厨房接了几个电话。 一个是家里打来的,问他怎么这个时间点离开览市了,马上都要过年了。 他说年前他会回去的。 一个是赵高启打来的。 他吊儿郎当地问:“你好端端的腊月二十八跑北市干嘛?早知道让你把练练带回去,她搁这待腻了,嚷嚷着要走。” “让令弘带回来,左右他也要在北市和你们一起过,早晚这两天都一样。” “他哪有空,我跟你说,你妈非要给他介绍南区那谁的千金,今天喊他们吃饭去了。你猜练练为什么嚷嚷着要回北市。” 应晨书一手拿手机一手倒水:“孩子不喜欢?” 赵高启笑了:“小孩都不喜欢后妈。回头让梅令弘结婚去吧,孩子归我正好,反正爸爸多得是。” “……” 应晨书端起杯子喝水。 赵高启:“哎不是,是我一人的,反正你早晚也要结婚的,你妈解决了令弘就解决你,你快了。你这干爸的老婆对孩子肯定更一般了,就我,亲得不能再亲了,这辈子就我们练练是心肝。” “挂了。” “哎,干嘛啊,哪句让你特么不爽了,我还有事呢。”赵高启懒洋洋道,“我听说隋家旁支有人回国,也往这条道走,而且就进的你那一块。” “让他试试看。” 赵高启笑了,“有的狗就是不掉黄河淹死不死心。我打算挖祖坟去,大年初五是隋家祖坟忌日,我和苏元初三去挖,让他们初五只能修祖坟,老祖宗每年都重新死一次。” “……” 应晨书叹气:“你觉得这种关键日子他们会一个把守都没有,就让你挖吗?” “他们派去的人只能看着我挖,你懂吗?就我在旁边挖,那群人只能皱着眉头给我递铁锹。” “……” 应晨书道:“高启,这么多年了,算了。” “算不了。”男人懒散的声音慢悠悠传来,冷意弥漫。 应晨书:“你这么做,死的人也不安宁,你想让戚桑永无安宁之日吗?” “她不知道,你别整迷信那一套,人早投胎去了,小姑娘今年都四岁了。” “……” “再说她要是知道,肯定看戏一样地看我挖呢,”赵高启声音夹笑,“她从来不骂我,我俩属于一个鼻孔出气的。不安宁的只能是黄嘉你知道吗?她那玩意是投不了胎的,还是孤魂野鬼呢,大过年的肯定担心我又去挖她的坟,没事,老子这次不挖,我就挖一个。” 应晨书沉默着,没附和,也没驳回。 赵高启:“哎你别管了,我喊苏元去,苏总最爱配合我,他大过年公司又没事。” “随你。”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你管我做什么?你还不打算回北市?” “回啊,我晚上就带练练跑路,十一点到北市。她搁我这蔫蔫的没精神半天了,这个家我们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生活真是艰难啊,我们父女俩流落在外真的惨不忍睹,北市才是我们的大本营。” “……” “你晚上还在吧?一起吃宵夜哈。” “再说吧,我大概有事。你把练练带到哪儿去跟我说一声,要是回谢安街……” “不回不回,我靠整个北市都是老子的,我女儿还要去你那儿住,开玩笑。” “……” 应晨书挂了电话,端起水杯一饮而尽。 外面的天气似乎不错,想起君熹说想去外面走走,也不知道是真的想,还是当时只是为了躲开他的钻戒。 应晨书回去。 这样的雪后与郊外,整个世界好像都是宁静的,床上的小姑娘保持着那个睡姿,睡得很舒服。 应晨书打开床头柜抽屉,取出那个黑色盒子。 在床边坐下,拨开。闪烁的钻戒是这冰凉的天里唯一的光,应晨书取出来,伸手把小姑娘搭在枕头上的手轻轻拿起来。 葱白般的手指白皙纤长,肤若凝脂。应晨书把钻戒从她中指套进去,推到最底端,像推到了她心口。 他低头亲了亲。 满意地放下手,她动了动,缩回手,把脸彻底埋入枕头中,只露出雪白小巧的一只耳朵和一小方侧脸。 应晨书浅笑,摇摇头。 手机又有消息,他起身出去。 房间里的人舒舒服服地睡着,不过这种情绪起伏后的睡觉最容易做梦,最缺什么就做什么,君熹梦见她和她的应先生在一起了,她开心得没谁,第二天上班迟到,被公司开了。 虽然离谱但是也不是不能接受,有底气的人被开也无所畏惧。 醒来时,房间昏暗无光,只有没拉上的窗帘外飘着茫茫白雪,整个海面都变成了星空,星辰正在无限地下坠,整个世界都浪漫万里。 昨晚没看到的绝美海景今天看了,但是看着看着,发现她是在郊外别墅。 别墅,应晨书,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