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样子,他觉得还是缓缓为好。 * 没开灯,靳泽就坐在病床边上,握着淮言的手。 起初淮言睡得并不好,但手上握着的热度太过于令人安心,再后面药效退了下去,他的呼吸也慢慢清浅匀长起来。 反倒是靳泽,头脑好像在不知道哪个瞬间就变重了,接着跌进了一个绵长的梦里。 梦里出现了一个青年,青年背对着他站在窗户边,洁白如玉的脊背,在模糊的光影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纤细轻薄的脊背,挺翘柔软的臀,笔直的腿…… 靳泽无比清楚这是一个梦,一个旖.旎的春.梦。 在自己的梦境里,他无法弄虚作假,没有自欺欺人…… 在他的春.梦里,他的性.幻想对象,是一个男人。 然而没有排斥,没有抗拒,靳泽甚至在梦里听到了自己响得出奇的心跳声。 他看到自己伸出的手,也听到了自己清晰无比的声音,他对着那个青年喊:“言言……” 场景突然转换,世界天翻地覆。 青年那双小鹿一样的眼睛微微泛红,乖乖地叫他:“哥哥,哥哥……” 青年软糯的调子变得有些急促,和平时的样子也不一样了。 外面好像在下雨。 春天的水势太过湍急,伴随着细雨,热气氤氲成薄薄的雾气,让两人身上都不同程度地带着些潮湿。 梅雨季节,潮湿又炎热,靳泽喜欢这种过分的热度,尤其是和淮言一起。 所有的情绪在梦里都有了一个宣泄口,无比诚实,又饱含炙热。 淮言的脸很红,红得可爱,眼尾的水汽让青年的睫毛结成一团,他的睫毛也很可爱。 梦里的他疯了一样,去吻淮言的脸,吻他微微颤抖的睫毛,吻他鼻尖的小红痣,吻他的唇…… 比蜂蜜甜,比蛋糕香,靳泽尝到了他认知中所有味道之外的美味。 不是酸,不是甜,不是苦,不是辣。 是激动,是兴奋,是胆颤,是虔诚,是求而所得,是得偿所愿。 心里的野兽终于被彻底释放出来,在无人得以窥见的梦里。 靳泽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急,要将淮言拆吃入腹一般吻他。 言言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是所有人都不能抢走的! “哥哥,哥哥?” 青年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清晰地到了他的耳朵里。 意识骤然间回笼,靳泽被这声音惊醒,睁开眼就看到了穿着病号服坐起来的淮言。 外面天已经亮了,青年的脸上有着担忧,许是因为刚刚睡醒,那双晶莹剔透的眼睛里水汪汪的。 让他的意识又飘回了那个梦里…… 靳泽的额头上沁出了一层冷汗,他几乎无法直视青年关切的眼神,强装镇定地咽了口口水,“没事,言言好点没?” 淮言其实把昨晚的事情忘了个差不多,他甚至对自己进了医院都觉得很奇怪。 靳泽揉了揉他的脑袋,想了想还是决定将事儿告诉他:“昨天那杯蜂蜜水不干净……” 淮言的眼睛慢慢睁大,后知后觉地去看自己的身体,发现没什么大碍后又问:“哥哥你送我来医院的?” 得到的是靳泽肯定的回答。 淮言的心里在打鼓,他小心翼翼地问:“那我昨晚……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靳泽摇摇头,目光一时间正好落在了淮言微微长大的嘴上。 柔软的舌头从自己虎口上舔舐过的酥麻触感,突然在头脑中重映,让他的呼吸粗重了一些。 淮言不疑有他,点了点头,看着他,又指了指自己的脸:“哥哥,你的脸好红,你……是一晚上都趴在这儿吗?” 靳泽愣了一下,手指蜷在一起按在膝盖上,但还是笑了笑:“没事,我去一下洗手间。” 他几乎不确定自己最后你那个笑是否被挤了出来,近似落荒而逃进了洗手间。 拧开水龙头,水流哗哗而下,将一墙之隔的两边暂时分开。 靳泽捧了一捧水,重重浇在脸上,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然而梦里淮言的样子却像是在他脑子里生了根,挥之不去,时刻提醒着他有多卑劣。 外面的阳光自没关紧的窗户缝泄进来,照在他的眼下的青黑上。 靳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重重一拳锤在了盥洗池,头一回觉得自己根本没脸去面对外面的青年。 他的言言这么好,他却在短短一天里,一而再再而三地臆想对方! 他这样和那些想要爬.床的死gay有什么区别?! 靳泽思绪万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引以为傲的理智其实根本不值得一提。 他可以算得上是看着淮言长大,把人当亲弟弟疼。 他曾对那些质疑他和淮言关系的人嗤之以鼻,他曾信誓旦旦地说他会一辈子当保护淮言,当他的哥哥。 可没有那个哥哥会觊觎自己的弟弟…… 现在看来,那些人的看法……他们是对的。 在短短月余的时间里,在那个荒唐的梦里,在身体一次次无法自欺欺人的反应里。 他都没法不承认…… 原来他的确是那只监守自盗的那只灰狼。 他甚至有些心虚,他蠢蠢欲动的爪子,究竟是否离开过淮言这只羊圈里唯一的羊? 理智和心里的野兽在互相撕咬,靳泽觉得自己快疯了。 不,他觉得自己已经疯了…… 他的所有决定都那么果断,但此时此刻,他竟然羞于承认自己的内心。 几个吐息之后,他重重呼出一口气来。 再抬头望向镜子里的时候,通红的眼睛已经不复刚刚的疯狂。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又一次被压在了这幅姣好的皮囊下。 门外传来敲门声,是淮言:“哥哥,怎么这么久,你没事吧?” 靳泽平稳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没事,刚刚不小心把衣服弄湿了,让林宋换一套进来。” 淮言不明所以地哦了一声,想不明白对方刷牙洗脸怎么能把衣服弄湿。 林宋的办事效率快又周到,一整套从里到外的衣服被完完整整送到了靳泽手上。 再走出来时,靳泽又恢复了那副光彩照人的模样。 只是淮言看着靳泽那双眼睛,总觉得好像就是有什么变了。 不过靳泽很快朝他伸出手来,将他抱在怀里,狠狠嗅了几口。 淮言觉得自己现在特别像被吸的猫猫,被勒得喘不过气来的同时,又带着种莫名的欣喜。 终于被松开,靳泽推了推眼镜问他想吃什么。 淮言想吃的当然是甜甜的蛋糕,香香的布丁。 但靳泽很坚决地对他说不行,末了看着青年垂下去的眼角,又有些不忍,“好了,言言乖,等好一点了哥哥带你出去吃,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