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一家人离开。 牛会计望着他们的背影,唏嘘:“好好的姑娘,这都是啥事儿呢……” 赵芸芸趁着他们不注意,打算偷溜。 赵新山一声喝:“赵芸芸!” 赵芸芸苦瓜脸。 不远处,赵二奶、魏老太几个老太太瞧着他们一家远走,嘀咕: “春妮儿看着咋不太正常?好像神经兮兮的。” “肯定是被她婆家欺负狠了呗。” “她娘不总带东西去看吗?她不知道啊?” 赵二奶瞧不上老孙家夫妻俩,“一对儿傻脑子,自家东西,便宜外人的嘴。” 牛奶奶开她玩笑:“你得是那个上人家连吃带拿的啊。” 村里这些家,对赵二奶多是敬而远之,少有人敢这么当面儿挤兑的。 赵二奶也不在意人咋说她,拿到实惠就行。 魏老太吐掉瓜子皮,“要我说,不能生孩子,到谁家都矮一头,就是挨几顿揍都正常,闹啥闹啊,没给撵回来就不错了。” 她还实心实意地劝赵二奶:“你也对你家那上门儿女婿好点儿,到底是个男人呢,将来你们不在了,不还得靠他顶门立户,万一他心里头不舒坦,将来对芳芳不好咋办?” “我呸!他敢!当我们老赵家人都死了呢!” 赵二奶跟她吵架:“你自个儿家事儿都整不明白呢,还来教我,呸!你信不信,你儿媳妇要是老赵家的姑娘,能揍得他魏大海下不来炕!” 魏老太下不来台。 赵二奶阴阳怪气,“你还是管好你儿子吧,咱村儿可不像从前了,让赵柯那死丫头知道,你家大海啥时候又打媳妇儿了,就走着瞧吧。” “懒得跟你个刁歪老婆子多说!” 魏老太一把瓜子揣兜,转身走人。 赵二奶在她背后开骂,魏老太边走边不时回头回骂,最终不敌,败走。 · 赵柯在赵芸芸面前装得一派积极学习、思想进步的高人模样,实际晌午吃完饭看了几行字儿就困得眼皮下垂。 秋天凉爽,炕烧的暖烘烘,下午没啥事儿,盖上厚实的大被躺在炕上睡觉最舒服。 赵柯睡到自然醒,抱着被子蹭了几下,才缓缓睁开眼。 头顶上有个脑袋! 头发还披散着垂下来! 赵柯吓得一激灵,心突突跳,喝了一声:“赵芸芸!” 赵芸芸站直,扒开头发,眼神幽怨,“你还有心情睡大觉,你知不知道我经历了啥?” 赵柯平复心跳,无奈地问她:“啥?” “我都要被人欺负死了。” 赵柯打量她,“完好无缺啊。” “我们打架了!” 赵芸芸絮絮叨叨说一大堆,然后跟她告状:“我都在外面受欺负了,我爹还教训我好一通,我今天很受伤,心灵上的!” 赵柯神情平静,问:“伤得重吗?” “不重,按着他们打的。” 赵柯便笑起来,夸赞她:“辛苦了,你今天做得特别好。” “你咋一点儿不惊讶?” 赵芸芸狐疑地看着她,用最坏的“恶意”揣测她的意图,渐渐有些回过味儿来,指着赵柯的脸愤慨道:“你说,你是不是故意支使我去李村儿的?我就说你咋那么乐意我去看热闹,还整个让我当咱大队的代表慰问外嫁妇女,你就是使唤我呢!” 赵柯抓住她的手腕,移开,安抚道:“你不要说得那么功利,你就说,热闹看得开不开心吧?” 开心。 而且她今天出了大风头,心里美着呢。 但赵芸芸口是心非,“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真不原谅我?” 赵芸芸抱胸,傲娇地拧过身背对她。 “芸芸姐~” 赵芸芸身体一僵。 她又来了! 她好可恶! 赵芸芸生气,偏偏嘴角又控制不住地往上翘。 不行,得板住! 赵芸芸用力抿住嘴,整张脸都在使劲儿。 赵柯挪到她正面,“芸芸姐,你听我跟你分析嘛。” “不听。”赵芸芸又转去另一边儿。 反正捂住耳朵,声音也能钻进去。 赵柯懒得追了,靠在墙上,对她认真地道:“老孙家一家人的性格,你也看见了,又执拗又软弱,根本就是被牵着鼻子走。王老四倒是不软弱,可他那人,也不是会主动出头的。” 赵芸芸虽然没转过来,但在支着耳朵听。 “我不清楚春妮儿姐在婆家过得什么日子,但她公婆,我上次在老孙家见到了。” 贪婪成性。 “软碰硬,能占到什么便宜?” 赵柯当然不会预测到,李宝强家会这么对待春妮儿,她只是对孙家人有一些了解。 “很多东西明明非常明显,孙家人不是看不见,他们只是将自己放在一个极其低的位置,使所见全都合理化,所有苦楚全都归结到一个点——没有儿子。” 赵芸芸不服气,“儿子咋了?没儿子,膝盖都是弯的吗?” 赵柯耸耸肩,“反正以孙家人糊弄自己的性格,很有可能见不到春妮儿也不会深究。有你就不一样了啊,我了解你,所以很清楚,只要你在,有任何你看不顺眼的事情,绝对不会敷衍过去。” “那当然!”赵芸芸抬头,得意地说,“要不然春妮儿姐能回来?” 赵柯肯定她:“你聪明,剔透,但你最好的品质,是敢。” 赵芸芸说喜欢傅知青,她就直接表现,丝毫不以为耻。 她甚至并不十分在乎外人的眼光。 哪怕是小说里的那个所谓的极品女配,赵柯不美化她的行为,肯定是错的,但她真的很敢。 “你说的是我吗?” 赵芸芸有点儿扛不住了。 “当然,我是很认真地夸你。” 赵芸芸捂脸,“听着怪害臊的,嘿嘿……” 赵柯差点儿被她逗笑,轻咳一声,才正经道:“所以你应该能理解我吧?我以前不顾形象,没关系,现在不行,我得对外保持一个相对正面相对和善的形象,有些关于外村儿的事情,赵村儿其他人可以闹,我不能用闹的。” “你的形象是形象,我的形象不是形象了?” 赵柯明明告诉过她,不要在争论的时候跟着别人的思维走,那会落入别人的思维陷阱。 此刻,赵芸芸完全忘了,只顾着不高兴,“你是不是不想替我找场子了?” “我要是跟你说,割韭菜得一茬一茬的,不能太着急,你肯定不爽。”赵柯手臂搭在她的肩上,在她耳边笑道,“如果想立马舒坦,我的意思是,有些事情,明面上不能干,背地里可以干,就算他们怀疑,也一定不是我干的。” 赵芸芸看向她,“你是说……” 赵柯笑而不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