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这个话题,反而有些?冷酷地将话挑明:“你害怕的是什么?他无法接受你的真实身份,他不相信你并非有意隐瞒事实,还是无法承担失去他这个政治盟友的代价?又或是以上皆有?” 仿佛嫌冲击力还不够,他的下一句令安戈涅的表情冻结: “无论如何,西格已经?对你是否是利丽有所怀疑。” “但这不代表他已经?决定日?后?怎么与你相处。就我看,他对你的感情足够深厚,否则他不会犹豫挣扎,以致于举棋不定。反抗军的指挥官阁下做决定向来?利落。” 安戈涅把?这段话反复看了好几遍。 “你和他可以找机会好好谈一谈,哪怕那?个真相对他来?说颇为残忍,但他未必无法接受。” 安戈涅闭上眼?,揉了揉眉心。刚才西格离开的时候,她其实也?松了口气。悬而未决的焦灼让人难以忍受,可对结果的恐惧好像又更胜一筹。 “你倒是很大度。”她用上满不在乎的调侃语气,把?对话重心从西格的态度上挪走。 提温装傻:“怎么说?” “如果他真的就接受,计划里的订婚和联姻就会按部就班地进行下去。” 输入中的气泡维持了好几秒。 最后?跳出?的一长段条理清晰的叙述,他没?有回避谈论与西格的微妙竞争: “客观来?说,现在我能给你带来?的政治裨益很少,比不上西格。回陶朱双蛇接手生物科技的残局是一条捷径,但我不准备那?么做。至少,现在我还不想再踏进那?个地方。 “而且,军工部已经?在给你的亲卫队供货,如果再有陶朱双蛇的人和你关?系颇近,对你的名声没?有好处。你潜在的敌人会很乐意抹黑你,说你与他国财阀过往从密,有叛国嫌疑。” “所以在找到合适的新活法之前,我不能贸然把?你卷进来?。但我可以保证,那?不会需要太久。” 这通分?析挑不出?错,处处为她考虑。 “而且,” 提温罕见地用上了一个词的短句。他输入速度快,消息向来?大段大段。这是个提醒她下一句极为重要的符号: “即便我能接受你名义上另有伴侣,西格也?一定无法忍受你唯一的特殊对待留给别人。” 这个说法狡猾极了,退让的仿佛是他,谈论的是别人,真正的潜台词明晃晃亮在她眼?前,好像就怕她看不透。 安戈涅安静地眨了眨眼?,不知道为什么笑?了一声:“你大可以说得更直白一点,不用拿西格当盾牌。” 消息另一头片刻没?有动静。 她钻进被窝里闭上眼?睛,终端却在此时开始震动。视窗中央,阿夹举着加密通讯请求的图标蹦跳。 安戈涅指尖在空中虚点选择接受,那?一刻像有电流从指尖窜到心脏。 “好,那?么我直白地说。”提温的呼吸声拂过她的耳畔,像叹息,也?像在积蓄勇气。 “安戈涅,”他清晰而坚定地叫她的名字,“我还是要你独一份的特殊,完整的,全部的,只能给我。” 说着直白的、以提温的风格而言有些?过于强横的话语,他的口气也?有一些?生硬,透出?紧张无措。她像被感染,也?不禁吞咽了一记。 “很遗憾,他要的是类似的东西,所以我和他难以共存。 “在你做出?决定之前,我会识趣地保持距离。” ※ 西格第二次敲门后?等待片刻,没?有回应。 安戈涅已经?睡着了。 他应该等她醒来?,这么想着,他却悄悄打开了舱室门。门后?照明熄灭,他分?辨出?她睡眠中的呼吸,有那?么几拍局促,让他险些?以为她醒了,但很快,再次恢复相对平稳。 舱门在身后?自动关?闭,西格在昏暗的门边静立片刻,朝床边走去,脚步几乎没?有任何声音。 Alpha的五感敏锐,借着舷窗侧窗帘缝隙微弱的光线,他就能够看清安戈涅的睡颜。 她睡得蜷缩起来?,好像在防备着梦里梦外来?袭的东西,显得床铺大而空阔。 安戈涅好像总是睡得不太踏实,如果是和他一起,她会不自觉地将整个人埋进他的怀里。醒来?一睁眼?就看到她近在咫尺的脸,这样的记忆鲜明得让他品尝到一丝苦涩的痛意。 利丽睡着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西格试图回想,身体骤然一僵。他带着利丽逃离医院,在躲避追捕的间歇她肯定休息过,他不可能睡着,守夜时一定看过她的睡脸。他对此甚至有模糊的印象。 可也?只停留在在“拥有类似记忆”的印象。 具体的、利丽睡着的样子?,他已经?记不清了。 西格就那?么在床边站了很久,一动不动,行驶中的舰船中开辟出?一片黑色的寂静荒原,他穿着同色的制服,仿佛要与之融为一体。 良久,他终于开门出?去,打开光脑终端。 他的视线在户濑砂提供的那?份调查报告上停留漫长的数秒。 ——彻底销毁文件,是否确定? ——是。 ——文件销毁成功。 第135章 最终谜题10 再轰轰烈烈的大新闻在半个月后?也?归于平静。 那场因?为暗杀被铭记的加冕礼五日后?, 女王安戈涅签署行政许可令,临时军政府在形式上正式拥有了行政合法性。 西格毫无意外地?获得了首相的位置。原本有不少人想给他一个更为特殊的头衔, 比如“护国者”这样早就传开的外号,以彰显他的特殊。但西格果断拒绝了。 在临时军政府两年过渡期满前?,除非民众请愿更换代表他们的议员人选,议会暂不进行大规模改选。 政府决策核心?基本沿用原本的内阁构架,只是在人事上大幅度削减了王国旧权贵的影响力: 内阁大臣过半都是反抗军成?员,还有几个出身并不显赫的技术性官员,凭借专长在新政府高层谋得一席。而原本首都星的权贵, 只堪堪占了过三分之一的位置,还和国防财政之类最重要的职位毫无关系。 对这种?失势的状况, 易耘伯爵等人最终只能皱着?鼻子同意。 艾兰因?在权贵之中也?树敌无数,他真的如许多人所愿永远消失了,反而才凸显出他的不可替代——能让内部利益派系错综复杂的旧党不得不服气的魁首,真不是谁都能当的。 虽然以哀悼为名的酒杯摇晃间,有过一些形似密谋的谈话,最后?还是没人利用加冕礼后?短暂的乱局,做出什?么翻天覆地?的事。 确切说, 没人敢。 真的撕破脸要打内战, 西格和依然视他为唯一领袖的军队恐怕只嫌名正言顺的借口来得不够快。 无论是背叛王室与当时还是叛军的西格联手, 还是毁约、对临时军政府发?难,都需要扛下责任和后?果的魄力, 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