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只兔子,乖乖巧巧跑到戚昔跟前站着。 戚昔将她从身前拉开,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人,道:“既然闹事,那本店就不欢迎你们。” “诸位,请吧。” 戚昔手冲着门口,全然没将这些人的愤恨放在眼中。 宁惊涛一个受人轻视也就罢了,毕竟他商贾出身。 但他们几个,不是通判家幼子就是学政家的,在府城哪哪儿不是被捧着。如今到了斜沙城,竟然被一个小小的酒肆掌柜给看轻。 “本少爷亲爹乃是当朝圣上钦点的学政,你们小小一个……” 戚昔目光无波:“学政?记下了。” “还有呢?” “诸位爹是个什么职位,都报上来,看看我怕不怕?” 戚昔说得云淡风轻。 生活在府城久了,几人以往报上名头就能看见对方吓得瑟瑟发抖的场景没有出现,而是换来了更为嘲弄的眼神。 这一刻,所有人的酒劲儿微微散去。 亲爹混到这个位置也不容易。他们出来时再三叮嘱让他们来这酒肆多坐坐…… 无缘无故,自家爹为何会这样说。 小胖子双手搁在下巴,脸圆圆的像只仓鼠:“打不起来了。” 关掌柜:“那没事儿。” 戚昔动了动手:“酒钱就不收你们的了,别在这儿碍眼,请吧。” 宁惊涛见他们真就挪动步子,他红着眼睛冲向戚昔。 “找死!” 戚昔听到熟悉的声音,眼中闪过无奈。他说常河为什么又不在,原来跑去找燕戡了。 只听咔嚓一声,铺子里齐齐响起了哆哆嗦嗦的轻嘶声。 宁惊涛被一脚踢飞,撞上了那群书生。 宋俭捂眼。 将军好凶残。 谭世云脸皮上的肉一颤。“好痛……” 遭了遭了,这事儿办毁了,回去爹娘又要别人家的讥讽了。 小胖子沮丧。 关掌柜:“怎么,你心疼?” “嗯。” 关掌柜跟宋俭的表情还没沉下,小胖子继续道:“我怕爹娘又被他们的爹娘指着鼻子骂。” “你爹叫什么?” “谭义。” “他哦。那没事儿了。” 小胖子不懂,但关掌柜又没打算再开口了。 燕戡一脚将人踢出血,连带那一群人里发出叮叮咚咚,咔嚓的声音。 哀嚎呜咽,不是断了骨头就是撞了大包。 戚昔从燕戡肩膀微微探头:“力道也不知道轻点儿。” “怎么,夫郎……唔。” 戚昔手臂从他肩膀上伸过去,捂住燕戡那张嘴。“这如何是好,要我们自己送医?” 关掌柜胳膊肘拐了拐旁边的小胖子:“该你出场了。” 小胖子看着燕戡眼睛一亮:“我送,我送就行了!” 反正只用招呼一声,各家小厮扶着各家少爷。往马车里一塞,那不就完事儿了。 戚昔松开捂着燕戡的手,从他后面走出来。 小胖子的一言一行他都注意着,没见他掺和这事儿。他问:“这几个是哪一家的了?” 小胖子笑盈盈,白里透红的圆脸看着很有福气。 “头一个出去那位,是府城大粮商宁家的庶长子,后头两个是通判家的嫡幼子跟他表弟,也就是海棠西北分行里管钱庄的王家……” 燕戡:“你呢?” 小胖墩皮子一紧,站得笔直。 “我是府城做绸缎生意的谭义家的。” “将军,这小胖墩还行。”关掌柜帮忙说了一句话。 门外已经被搀扶坐在马车上,骂骂咧咧的众人一听到这铺子里传出的一声将军,瞬间犹如被掐了脖子,再说不出一句话。 将军! 原来如此! 几人对视,皆是心虚。 “下去,快扶我下去。” 有一个算一个,都开始在马车上招呼。现在连府城的人都在说燕戡风流,都知道他有个男妻。 如今是招惹到了老虎跟前,还险些扒了老虎须。 这事儿要不今天解决,回去他们爹必将断了他们的腿,将他们逐出家门。 燕戡听到动静,直接吩咐常河:“门口守着,别让他们进来。” 戚昔:“行了,没事了,诸位吃好喝好。” 戚昔看了燕戡一眼,转身进了后头。燕戡盯着那小胖子谭世云:“你不走?” “走!马上走!” 后头院子,戚昔安抚燕二婶几句,拿上锄头走到墙角。 挖了坑,将那修建过的猕猴桃枝埋进土里。 燕戡:“手不冷?” “活动着,能冷到哪儿去?” “那些人夫郎打算怎么办?” 戚昔摇头:“只要不再来我跟前晃就行。” 燕戡:“我记仇。” 戚昔杵着锄头直起身,他看着燕戡笑了一声。“随你。” 燕戡抢过锄头,几下将树藤埋好。“早些时候不做,都冻坏了吧。” 戚昔:“忘了。过来看见,想着你儿子喜欢吃,所以试图抢救一下。” 戚昔看着男人忙活也没离开,而是跟他说闲聊。 “听宋俭问孙文卿,书院不是放假了?” “没。明年乡试,魏朝为了争一口气,让参加乡试、会试的人都留下继续学。他三五不时过去上课。” 燕戡说着好笑:“他说后年春闱,必定让咱们斜沙城出几个进士。” 戚昔:“咱一个城就能出几个?真有那么容易就好了。” 朝廷拢共才录取百多个,少的时候几十个都有。 “我也是这样说,他说让我等着看。” 说着闲话,手里的活儿也做完了。锄头放下,燕戡握住戚昔的手直接进厨房里烤火。 他占了方俏儿的位置烧着火,边上放着凳子让戚昔坐。 燕婶子笑得眼角皱纹微褶。 “厨房里灰多,不如回去呆着。” 戚昔:“难得过来一次,您就让我们用过午饭再回去吧。” “好好好,午饭想吃什么?婶子做。” “天冷,要不吃锅子?” “这主意好。” 快到午间,有的人也喜欢来酒肆吃饭,那时候会忙一些。所以铺子里一般会先提前吃完,不然饿到午后,也干不动活儿。 还没到时候,燕婶子就忙活起来。 他们先早早吃,到午间最忙的那段时间,戚昔也留在这边帮忙。 出去送菜的时候瞧见魏朝,一旁还有郭桉,孙文卿。连宋俭也坐在了那桌。这叫什么,上午才出了那事儿,下午就见到了正主。 魏朝见戚昔,很是怨念:“听说你们中午吃了锅子?” “嗯。” “为何不叫我?” 燕戡端盘儿出来:“为什么要叫你?你谁?” 魏朝被他一噎,说不出话来。 戚昔:“快用饭吧,这天儿凉得很快。” 闷头干饭的郭桉应和两声:“就是就是。能进来吃就不错了。” 这些天他们成天忙,魏朝也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错药了。 消失很久的人忽然又回到书院,等那批学生走了,气势汹汹地拉着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