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浮翠流丹的秘密,平民百姓不清楚它?的底细,但王侯贵族们可是彼此心照不宣,此事问一问侯爷,便什么都?明白了。 平阳侯的脸色阴的像个锅底。 张氏越说越没有底气:“侯爷还是去打探一下消息吧,蓉珍再如何不成器,那也?是您的嫡女。” “打探?有什么打探的必要?”平阳侯压着心中的怒火,说:“浮翠流丹,那是兖王殿下沉醉词画的地方,馠都?公子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女儿偷来的那幅白蝶戏春图,此刻就挂在浮翠流丹,供天下文人?赏析呢!” 蕊珠长?公主的春花宴上,蓉珍献了画,此画起初仅在女眷中传阅赏玩,后来不知何机缘,被外席的文人?抱了去,再几经辗转,落到了浮翠流丹。 平阳侯拍着桌案:“原来如此!我早该发现的! ” 张氏愣愣的呆了半天:“兖王? ” 平阳侯道:“兖亲王,年近而立,却迟迟不娶妻,红颜知己无数,与秦楼楚管里的多位行首纠缠不清。平日?里风流成性,浪荡不羁,但却不曾祸害过正经人?家的闺秀。你应该去好?好?问问蓉珍,她是怎么和兖王搅和到一块儿的! ” 张氏没想到丈夫会这样说,心凉了半截,嘴唇颤抖:“侯爷,你这是要杀人?诛心呢,她可是您的亲生女儿!” 平阳侯沉默的坐在那,任由张氏发疯。 张氏好?容易冷静下来,说:“ 侯爷,既然兖王殿下尚未娶亲,那……” 平阳侯直接打断:“行了,别想了。 ” 张氏不明白:“侯爷? ” 平阳侯说:“假如那幅百蝶戏春图当真出自蓉珍的手笔,此事尚且有的谈,但蓉珍那两把刷子你要知道,唬不住人?,露馅是迟早的事。” “而且——”平阳侯顿了一下,说:“三儿已经定?下送进宫里了,咱家剩下的女儿,不能再许给亲王,你一个妇道人?家,不懂就不要问,管好?你的内宅,少点妒忌就行了。” 换做以往,张氏听到一个“妒”字非炸不可,但是眼?下,蓉珍的处境沉甸甸的压在心头,她也?没心思与丈夫吵架了。 “可是侯爷,我们的珍儿到底怎么办啊,我现在一闭眼?睛,就是珍儿站在高台上,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情?形……” 平阳侯皱眉不耐:“办法只有一个,就是赶紧商定?人?家,把蓉珍嫁出去,别拖了。” 张氏:“可这又不是挑菜……” 平阳侯翻了她一眼?:“纸包不住火,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要是真等到此事传遍馠都?之后,别人?家挑菜都?不会看你一眼?。” 入了夜。 正堂的灯还没熄。 傅蓉微已昏昏沉沉睡了一觉醒来,身上的寝衣湿了个透,浑身虚软无力,还泛着酸痛。 看来是真的着凉了。 刚刚她做了一个梦,是噩梦,梦见自己沉在水中,脚踝被人?的爪子死死的钳着,到处都?是浑浊的水,幽绿,水面还飘着浮萍。 傅蓉微在梦中感受到了窒息,好?似触摸到了生命的流逝一般,在等死。 然后在濒临溺死的那一刻,她惊醒了。 门外传来的敲门声。 那动静非常有节奏,不轻不重,但是透着一股急切的意?味,在深夜中,显得尤为独特。 傅蓉微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分不清此时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直到钟嬷嬷被敲门声惊醒,举着灯到外头查看情?况,然后惊讶的唤了一声:“四姑娘?” 蓉琅? 傅蓉微靠在枕上,见钟嬷嬷带着蓉琅进门。 蓉琅站在她的的榻前,一身瘦弱伶仃,小声说:“三姐姐,我睡不着,害怕,能来找你说说话?吗?” 傅蓉微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对钟嬷嬷点了点头。 钟嬷嬷会意?,去抱了一床新被子。 傅蓉微叫蓉琅上床。 蓉琅手脚冰凉的把自己裹成一团。 外面灯熄了。钟嬷嬷趿拉着鞋回到了隔壁房间?。 傅蓉微轻轻开口:“是因为白天河里的事睡不着?” 蓉琅可能也?有些着凉,说话?带着鼻音:“我受了那么大的惊吓,母亲连问都?不曾过问一句。” 张氏现在一心只在为了蓉珍发愁,哪里还能顾得上别的。蓉琅只要没死,便不算是大事。 傅蓉微没心情?开解她的小女儿情?怀,而是问白天的事:“你在水下看到什么了?” 蓉琅打了个哆嗦,不敢回想,也?不敢说。 傅蓉微便安抚道:“没关系,有我呢,你仔细说给我听听。” 蓉琅犹豫着:“我……我就见到一个鬼,穿着红衣裳,头发有那么长?,长?了八只手,脚下生根扎在淤泥里……” 傅蓉微皱眉:“红衣裳?八只手?脚下生根扎在淤泥里?” 与傅蓉微水下所见完全不同,这丫头是不是被吓傻了? 蓉琅点头:“是,好?可怕,你说她会不会来找我们啊……” 窗外乍起一阵风,刮着窗户纸,发出呜鸣的声响,像是被一根细线吊着,成丝成缕。 傅蓉微叹了口气,说:“不会。” 蓉琅:“你为什么肯定?。” 傅蓉微说:“因为我不怕她。” 傅蓉微其实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但倾向于认为那是个人?,是在水中泡了很?久,浮肿的人?。 那人?能在水中闭气很?久,行动很?快,是极熟悉水性的人?。 但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阳瑛郡主府中呢? 傅蓉微开始回忆阳瑛郡主这个人?。 上一世,她们的交集很?浅。 傅蓉微视宫妃,阳瑛是郡主,看似傅蓉微的身份要高她一头,但是在皇宫中,一个不受宠的宫妃比狗都?不如,阳瑛郡主那才是真的最贵,时时刻刻被皇上记挂着,恩赏着。 她们真正开始平起平坐的交往,是在傅蓉微封贵妃后。 傅蓉微喜欢姚黄。 宫中的花匠培育不出她想要的品质。 于是在那年她生辰的时候,阳瑛郡主送了礼物?来,八十一盆姚黄牡丹。 正值谷雨,刚好?也?是牡丹花开的时节。 阳瑛郡主养牡丹是有一手的,普天之下,再难寻到那样华贵娇嫩的品种了。 傅蓉微收了她的礼物?,两人?便渐渐的熟络了起来。 逢年过节,阳瑛郡主便例行进宫,陪她在园子里逛一逛,聊聊家常。 至于聊的什么……傅蓉微已经记不清了。 总之,阳瑛郡主没有在她面前耍过心机,这一点印象深刻,让傅蓉微觉得她人?还不错。 阳瑛郡主府……似乎上辈子也?出过异常。 正沉思着。 蓉琅忽然用自己冰凉的手贴在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