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对姜煦喊道:“左右老?子今天也走?不掉了,你?杀我?兄弟,我?杀你?女人,女人不值钱,说?来还是你?赚了……” 傅蓉微敛眉笑了一下,也不知姜煦能不能看得清。 姜煦不理会梁雄的狂吠,他?的嗓音格外平静,传到了傅蓉微的耳朵里:“还记得我?教你?的吧。” 傅蓉微轻点了点头。 姜煦抚过马的鬃毛,说?:“你?知道该怎么做。” 傅蓉微觉得这句话包含深意。 姜煦的马与城墙之间?还隔着一条护城河。 傅蓉微低头便能见着夜色中深不见底的水。 姜煦歪头凝望着她,见她迟迟不肯动作,哑着嗓子说?道:“我?能接你?第一回 ,就能接你?第二回,信我?,来。” 什么是第一回 ? 怎么又到了第二回 ? 霎那间?,傅蓉微头脑里一片空白,失去了所有的缜密。 她能想?到的上一回,就是前世的临死之际。 难道说?,他?也是…… 傅蓉微前后贯连,空白的脑袋里重新填进了无数片段。 原来如此。 好?似又本该如此。 傅蓉微袖中滑落一只精巧的蝴蝶簪子,正好?落在她的手心,打磨尖锐,长不足两?寸,傅蓉微捏住了蝴蝶簪子,暗暗对准了梁雄小臂上的麻穴。 姜煦用言语刺激着梁雄,令他?无暇注意到傅蓉微的异动。 傅蓉微私下听话的练习过多?次,熟练的找准了位置,一簪深深地扎了进去。 梁雄的麻筋抽动,不自?主?的松了力道。 傅蓉微狠狠一肘撞开了他?的身体,侧身坠下了城墙。 稳重的军阵见了这一幕都乱了。 姜煦一踏马鞍,借力跃起,身姿就如同他?养的玉爪海东青一样,敏捷灵动,白色的轻裘在半空中划过一个凌厉的弧度,将坠落的傅蓉微裹在其中。 傅蓉微眼前被蒙上了一层雪白,撞进了一个有力的怀里,她闭眼枕着他?的胸膛,感受到了他?心跳如擂。 姜煦在她耳畔问:“伤到了吗?” 傅蓉微摇头说?:“没?有。” 杀伐四起。 城里的裴碧一见没?了威胁,满腔的愤恨都爆了出来,城门大开,镇北军的铁骑踩了进来。 几?百山匪在城里逃窜,见人就砍。 好?在百姓们听劝,没?有出门看热闹的。 华京城里一场巷战,你?追我?赶到天明,终于将这帮难逮的兔子赶到了一个笼子里。 傅蓉微被拢在姜煦的轻裘里,一直在马上跟着横冲直撞,她根本辨不清方?向,凭本能缩在姜煦的身前,找到了一个安全的姿势,动也不敢动。 姜煦停了下来,双臂从身后环紧了傅蓉微。 傅蓉微抬起眼:“这是哪里?” 姜煦道:“结束了,安全了。” 傅蓉微想?脱掉身上的裘衣,刚解开领口的带子,又被姜煦强势裹上了,不容她拒绝。傅蓉微的后心贴着姜煦的胸膛,两?个人的心跳逐渐纠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傅蓉微张了张嘴,才发现自?己的嘴唇在颤,她仰头吞了一口清晨的寒雾,缓缓冷静下来,道:“上一次……你?怎么知道我?会记得上一次?” 姜煦道:“江坝围场,我?从山崖翻下去的时候,你?喊了我?一句姜良夜,还记得么?” 他?一说?,傅蓉微记起来了。 姜煦说?:“我?才十六岁,未加冠,皇上也还没?赐我?那两?糟心的字,你?怎会得知四年?后我?的表字,未卜先知?” 傅蓉微恍然大悟,原来那个时候她就露了马脚。傅蓉微颤着说?道:“我?梦见过你?……” 姜煦低头看着她的侧脸:“是吗?” 傅蓉微奋力扭身盯着他?:“你?说?你?来向我?复命,你?说?人间?十六年?,终于回家了……你?是不是最后跪死在我?的猗兰宫?” 姜煦闷了一会儿,说?:“不,我?是躺着死的。” 傅蓉微一把抓紧了他?的领口,姜煦又用裘衣盖住她,道:“你?累了,先送你?回府休息。” 裴碧清点了所有落网的山匪,到姜煦面前复命。 姜煦听他?念完了一串名单,拨着廊下的火盆,点了点头,说?:“干得不错。” 裴碧听了这话愧到无以自?容:“属下没?及时察觉梁雄的目的,也没?能护住少夫人,愧对少将军信任。” 姜煦不爱听这些黏黏糊糊的废话,一抬手制止他?继续嘟囔,问道:“梁雄在哪呢?” 裴碧说?:“关起来了。” 梁雄被就地关押在了华京的牢狱中,单独一间?房,姜煦换下战袍,抄着双手走?进来时,梁雄已经因?为嘴欠被收拾过一轮了,掉了半张嘴的牙,脸颊肿着,血肉模糊。 饶是如此,他?见了姜煦,仍把铁扯得一阵乱响。 姜煦一身干干净净站在外面,问:“你?佛落顶已经被端了,这些又是从哪搜罗来的兄弟?” “你?管得着吗?”梁雄冷笑,啐了一口带血的痰,落到了姜煦的鞋边上。 姜煦往旁边挪了一寸,又问道:“你?听说?过梁元杰这个名字吗?” “哟,我?本家?是谁啊?”梁雄没?个正形。 姜煦冷声道:“那你?没?机会听说?他?了。”他?转身对裴碧点了一下头,简短的扔下一个字:“杀。” 温润平静的一个“杀”字,梁雄还没?反应过来,裴碧的快刀已闪过寒光,切断了他?的喉管。 鲜血渗出一段红痕,随即喷涌而出。梁雄捂着脖子,嗬嗬出声,无力地张着手,瞪着眼,断绝了生?气。 姜煦把梁雄被杀的这间?牢房当成刑讯室。 其余所有被俘的山匪每十个绑成一串,押进刑讯室里,轮番审问。梁雄的尸体就横在一旁,面色青灰可怖,肢体僵硬的扭曲着,身下的血都干了。 山匪们意识到姜煦是个狠角色,说?杀真杀,绝不含糊,于是一个个争抢着招供,好?似在比谁能说?出来更多?。 他?们签字画押后,厚厚一沓文?书呈到了姜煦面前。 姜煦把这些文?书带回府中给傅蓉微看。 傅蓉微坐在椅子里,仰头盯着窗下笼子里养的鸟。 姜煦一进门,傅蓉微就闻到了他?一身的血腥味,太浓了,傅蓉微不再盯鸟了,侧头盯着他?看,奇怪的是,他?一身上下竟然连一点血迹也没?沾上。 傅蓉微疲累地开口:“回来了?累吗?” 姜煦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会儿,投向了别处。 傅蓉微递给他?一杯热茶:“你?刚刚看着我?的时候,心里想?的是谁?” 姜煦接过茶,温热的杯壁捂暖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