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很显然,王爷没把事情交代给我,那就是不?够信任我。诸位想?想?,王爷信任谁呢,他留下的人和权给了谁,那么谁就是华京以后的话事人,你?们在这堵着我有什么用啊,佛落顶的兵马不?日就要撤回来了,还不?快去城门口盯着?!” 封子行一语惊醒梦中人。 但他们也没想?放过封子行,把他也一起架到了城门口。 傅蓉微骑马而归,一路慢腾腾,城门口的热闹她隔着很远就看见?了。 封子行在人群中叹了口气。 他的同僚们伸长了脖子盯着,等傅蓉微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他们又诡异的齐齐安静了一瞬。 傅蓉微不?常在人前露面?,朝臣中熟悉她的人还是少数,大多?都只是在某些场合里机缘巧合的一瞥,粗略的有个?印象。 在这个?粗略的印象中,摄政王妃是安静温婉的,很少说话,格外懂事,不?怎么闹腾。 虽然平阳侯那个?逆臣贼子声名狼藉,为人所不?齿,先帝的德妃更是遗臭万年的毒妇,但这位出自平阳侯府的三小姐,与她的父亲姐妹不?同,是个?泥沼中的清流。 清流女子通常穿着打扮也是素净的,春日像花,夏日如竹,秋日冶艳,冬日皎洁。 傅蓉微一贯柔和的穿衣颜色今日忽然变了,她骑在马上,穿着一件玄色广袖丝袍,赤金的绣线勾勒着祥云纹,若隐若现的光流淌在袖间。乍一看,像姜煦在府署里办事时的打扮,任谁都忍不?住有点恍惚。 “佛落顶是怎么回事,请王妃给个?解释。” 傅蓉微坐在马上,垂首看着下面?的人,他们都在试探着拿捏她。 “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傅蓉微轻描淡写地说:“佛落顶山连着山,摄政王和我看着闹心,如今炸掉一半顺眼多?了。” 诸位一愣,不?少人皱起了眉。 傅蓉微心知不?能与这些人讲理?,否则纠缠起来没完没了,他们人多?,一人一口唾沫,就能闹她一个?月不?得消停。 摄政王的印信留给了她,镇北军的兵马也都听她的调配。 傅蓉微有权,有兵,有底气,没必要与他们争一时的口舌。 她打马穿过城门,裴碧带着一队镇北军紧随其后。 有人出声叹一句:“牝鸡司晨,要完了……” 封子行轻咳了一下:“现在跑路恐怕有点难,佛落顶的路断了,得沿着关塞绕路走,最近的便是楚州、幽州,当?下只有一条商道?能贯通两座城。” 于是真?的有人开始认真?考虑跑路的事。 楚州、幽州都是粮米富庶之地,人口多?,驻兵少,地势平缓…… 但就算他们跑回了馠都,萧磐会重新接纳他们吗? 朝晖殿前血流成河,馠都的血现在都还没干透呢。 众人打了个?寒战,跑路的想?法刚冒了个?头,便被?掐死了。 傅蓉微回到姜宅没多?久,封子行便上门求见?。 院子里的小书?房成了谈事的地方。 封子行开门见?山道?:“炸毁佛落顶的山道?是王爷交代的吧?” 傅蓉微:“封大人当?真?不?知情?” 封子行苦笑了一下,道?:“倘若我知道?,必定会竭尽全力阻拦的,王爷办事,实?在是越来越激进了。” 傅蓉微道?:“一味求稳也不?成,旁人走一步,我们也走一步,永远隔山相望,一辈子就窝在华京城苟且吧。” 封子行静了片刻,道?:“王爷此番出征,还不?知何年何月能回。” 傅蓉微道?:“北狄是块硬骨头,没个?一年半载,难以拿下,万一战况不?利,再耽搁些时日。三年五载也不?是没可能。” 封子行:“北狄若真?能打下来,是件天大的好事,可就怕……” 就怕战果?不?利,降不?住北狄还不?算大事,折了镇北军进去才是得不?偿失。 傅蓉微:“封大人有这份闲心还是往好处想?想?吧。” 萧醴听说封子行来了,特意跑来找。 封子行道?:“臣与王妃正议事,皇上今日功课温习得如何?” 他这是要把萧醴支出去的意思?。 傅蓉微开口:“他是皇上,让他留下来听吧。” 五岁的孩子,未必能听得懂什么,既然傅蓉微发话了,封子行便默许他留在了屋里。他压不?住脸上的愁容,说:“佛落顶山道?炸毁,华京便真?的成了一座孤城,凡事看双面?,冀州那边确实?不?用担惊受怕了,但从深远来看,故步自封可不?是好事。” “可是我们除了华京,什么也没有。”傅蓉微道?:“我们没有百姓,没有田地,没有钱,更没有人才,所谓北梁,现在就是一杆光秃秃的旗,占山为王的匪恐怕都要比我们更体面?些。” 这话虽然难听,但却是实?话。 姜煦离京钱,把账给了傅蓉微。 傅蓉微现在又转交给了封子行,说:“穷谁也不?能穷军政,账上钱都给姜煦带走了,咱们现在可是兜无?分?文了,北仓里的余粮正好能挺到明年开春,等粮空了,咱就得自力更生。” 封子行捧着账本的手都在抖。 傅蓉微:“冷静一下,你?还好吗?” 封子行冷静不?下来,任谁看了这笔烂账,都没法冷静。 全城的人要跟着一块饿死了。 傅蓉微:“听我说,纵贯东西的这条商道?在我们手里呢,等明年,想?个?辙,掐断往楚州、幽州的通道?。” 封子行:“王妃的意思?是?” 傅蓉微道?:“楚、幽二州若想?继续与西域通商,必得先经过我们这一关,大梁既然已经割裂,南北不?同朝,境内外的商税也得改改了,有来有往,有商有量,到时自然会有生钱的法子。” 封子行心算了一番,不?抱期望:“商税?那能有几个?钱?” 傅蓉微笑了笑:“条件都是谈下来的,封大人现在可以着手了解楚、幽二州的官员了,到时候商谈才能做到胸有成竹。” 肥肉才值得人觊觎,冀州那一穷二白的地方,姜煦和傅蓉微根本没想?着沾边。 楚州、幽州才是第一步要走的棋,是囊中之物。 封子行又陷入了沉思?。 傅蓉微看向萧醴,温声问道?:“你?听了半天,听懂什么了?” 萧醴一本正经答了一个?字:“穷。” 傅蓉微又问:“穷,那该怎么办呢?” 萧醴简单思?考了一下,又答了一个?字:“抢。” 封子行皱眉不?赞同,但傅蓉微很欣慰。 人最初的本能就是缺什么抢什么。 一国之君,就应当?有这种觉悟。 封子行离开时,在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