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不可能出现在华京的人。 傅蓉微的目光越过冲冲人影,对两位大?人道:“走?吧。” 迎春却换上了傅蓉微刚退下的那?一身衣裳,夜色里微微低着?头?,身量瘦削娇小?,谁也不会?平白怀疑她是假的。迎春臂弯上搭了件斗篷,临上马前,将其披在了傅蓉微的轻甲外面。 封子行暗叹了一声——要何种歹毒的心思,才能想到如此别出心裁的计策啊。 傅蓉微与他对视一眼,竟好似能看透他的心肠,道:“见马识人,这一招其实要谢谢林大?人,多亏了他的提醒。” 姜煦的那?匹马是最能证实他身份的存在。 傅蓉微要对付老奸巨猾的褚颐明,先让他感到警惕和后怕,前思后想,最稳妥且有用的办法,需得借姜煦的势。 一行人深夜从佛落顶赶回?华京城。 傅蓉微扯了兜帽遮住脸,但那?匹照夜白在暗夜中跑起来,如同一道刺眼的闪电,根本无法忽视。 城门?校尉见一行人气势汹汹,忙设下拒马,严阵以待。当他们看清楚那?匹白马的样貌时,诸位官兵心里齐齐一咯噔。封子行挡在前面,严词厉色:“放行。” 城门?口的卒子谁也不便多言,闷声不吭搬开了马拒,放他们进城。 照夜白风一样直奔陈靖的府上。 前后不过一刻钟的功夫,褚颐明在府中收到了消息。 ——“疑似摄政王?用你那?两只铃铛大?的眼睛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疑似?” 报信的人跪伏在地上不敢抬头?:“他身上裹着?斗篷,似是不想张扬,丞相大?人和刑部尚书?都陪在侧,王妃也在,王爷那?匹神驹整个华京城找不出第二匹,前段日子王妃染疫病重时,那?匹马也曾在城外出现过一个晚上。所?以,属下才推测那?人可能是王爷。” 褚颐明在书?房中踱步到门?口,又?回?身:“他回?来了?他们去了哪里?” 属下回?:“陈府。” 褚颐明的宅子里亮起了通明的灯,夜深了,他的几个亲信冒夜赶来,门?口碰面后对视一眼,彼此之?间都明白,褚颐明心不安了。 镇北军安插在陈府中的人早就清出了一条路,傅蓉微畅通无阻的来到书?房,陈靖早就被押着?侯在里面。 陈靖舒服了一段日子,身上贴了快十斤膘,镇北军陡然?间发难,他心里也跟着?打鼓,他面朝窗,脖子上架着?刀,竖起了耳朵听动静。 门?被推开后,他听到了战甲和精钢碰撞摩擦的声音,一阵风在他身后掠起,有人唤了一声:“王爷。” 陈靖当即膝盖一软:“王爷?” 傅蓉微自不会?出声回?应他。 陈靖面对着?漫长且没有尽头?的等待,颊边的汗珠逐渐连城了线。 期间,有个小?妾借着?送茶的名义,企图靠近,傅蓉微打了个眼色,裴碧明白她的意思,命人捂了那?小?妾的嘴,捆了关进柴房中。 傅蓉微在书?房中悄声坐了两个时辰,然?后起身离开,就像来时那?样安静,没发出丝毫的声响。 裴碧随后进门?,一挥手,让人松开了对陈靖的钳制,看着?软到在地的他,冷脸说道:“收拾东西吧,王爷命人护送你离开华京。” 陈靖迟钝地挪了个方向:“王爷准我离开?” 裴碧点到即止:“你在华京没活路,你应该懂。” 傅蓉微到柴房去看刚被抓住的小?妾。 到了关键时候,终于按耐不住露马脚了。 傅蓉微停在门?口,等裴碧赶到,问了一句:“你能搞定吧?” 裴碧点了点头?。 柴房的门?一开一合,裴碧进门?拿掉了小?妾嘴里的杂草。 陈靖的小?妾一副好样貌,妍姿艳质。裴碧道:“好一个美人,委身于陈靖那?老头?子身下,着?实委屈。” 小?妾看向裴碧的目光中含了一丝惧怕,但更多是一种好奇的打量。 谁家?正经妾有这份胆识,果然?是不简单。 裴碧开门?见山:“是谁派你在陈靖身边的?目的是什?么?” 小?妾假装听不懂。 裴碧从袖口抽出了一根长逾三寸的钢针。 惨叫声从柴房中露出来,只短促的响了一个瞬息,便哑下去了。裴碧又?封住了她的嘴。 傅蓉微莫名感觉脸上沾了凉意,抬手一摸,竟是水渍,夜里落下雨了。 小?妾在里面断断续续的交代实话。 她承认是褚颐明派她到陈靖身边的,平日里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偶尔也传一些消息。不过,自从陈靖这次回?府后,他身边有傅蓉微安插的人,她一直没有机会?再近陈靖的身,今天?夜里,她直觉情况有变,所?以才冒险前来一探,不料,这一反常的试探将她的身份出卖了。 “褚颐明和陈靖私底下在谋划什?么?” “我不知道。”柴房里,小?妾捂着?自己的眼睛,鲜血从指缝间流下。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瞎,刚才由于她及时服软,那?一针似乎并未插进眼珠里,但是眼角不断渗出的湿意令她心生慌乱。 裴碧:“那?就说点你知道的。” “淑太妃薨的第二日,褚大?人给了我药,说陈靖已经无用,可弃之?。” 如此说来,淑太妃的死是褚颐明意料之?中的事情。 换言之?,褚颐明使的陈靖这步棋,从一开始就指向了淑太妃的命。 褚颐明为何一定要淑太妃的死? 裴碧推门?出来,朝傅蓉微摇了摇头?,低声道:“就这么一句有用的话,问不出别的了。” 傅蓉微转身走?出一段距离,停在二进院的门?前,说:“准备车马,让陈靖出城吧。” 裴碧实在忍不住多了句嘴:“王妃,真放人?” 傅蓉微道:“褚颐明的弃子,我要来也无用,撒出去吧。” 如果褚颐明暗中打的算盘是要淑太妃的命,那?么他成功了,而且他这步棋走?得可谓是天?衣无缝,甚至一箭双雕。 沾了疫的物件送到了淑太妃手中,如果他和陈靖的计划不出错,皇上要遭殃。若是退一步想,淑太妃念及旧年的情分,不肯害皇上,此手段便最可能用在傅蓉微的身上,也不算亏。 而皇上和傅蓉微无论谁中了算计,淑太妃都是死路一条,褚颐明的目的即达成。 傅蓉微想了一圈,又?回?到了起点。 他为何一定要淑太妃死呢? 傅蓉微无端又?钻了牛角尖,难以自行开解。细雨连绵起来,润物无声,傅蓉微戴上兜帽,勉强可遮些风雨,她问道:“淑太妃的灵下葬了吗?” 裴碧回?道:“礼部那?些人为了陵墓的选址,至今仍争论不休,前几日又?刚好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