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窗上映出的鬼修女——惨白褶皱的面容,无机质宛若爬行动物的冷酷瞳孔,仿佛流淌着鲜血的嘴唇,一身天主教修女装扮,却是魔鬼对上帝的讽刺与亵渎。 祂就在这个属于神灵的圣殿,屠杀着对方的信徒,穿着对方宗教的衣服,充满不屑与挑衅。 鬼修女并没有攻击,反而冷冷地注视着年轻修女,好像在等她跳下去,带着一种揶揄玩弄。被鬼怪附身利用,还是自杀堕入地狱?祂等着这个人类做出选择,而无论是哪一种,她的痛苦都足够取悦自己。 “我很抱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年轻修女流着泪,颤颤巍巍地将一只脚踏出窗口。 最终,她选择牺牲自己,不让自己的身体成为恶魔的容器。 突然,阴冷的白雾被压制住,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从走廊尽头传来,带着“嗬,嗬”的艰难喘息声,还有隐隐约约铁链晃动的声响。 年轻修女下意识回头,却看见一具高大生锈的铁/处/女显现在面前,上面雕刻着扭曲哀嚎的人头,满地都流淌着鲜血,而有什么东西正关在里面,不断挣扎着,铁链哗哗作响,用重物仿佛拍打着铁棺。 “嗬,嗬,嗬……”那东西在铁棺中喘息,又好像在痛苦扭曲地嚎叫。 竟然又来一个邪祟之物?!年轻修女脸色一变,竟是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倒是鬼修女感到被冒犯,竟然伸出枯枝般的手骨,想要掰开铁/处/女的罩子。 仿若有生命般的血雾缠绕在鬼修女身上,尖锐的钉子充满疯狂的攻击性,一根接着一根扎入对方的身体,但鬼修女尚没有实体,所以这些生锈的钉子只是刺过空气,重新融入血雾中。 铁棺之中的东西更加愤怒,在铁链中挣扎的声音越发响亮,“砰”,铁罩猛地摊开,年轻修女吓得捏住麻绳躲在旁边,却仍旧看到了铁/处/女中的扭曲人形。 它被裹在重重叠叠的血绷带中,生锈的铁链沾染了粘稠的鲜血,将身体勒成畸形的模样。它无法说话,更无法用自己的双眼去看,疯狂与痛苦充斥着大脑,铁棺之女鲜少有神智。 被激怒的铁棺怪物身体异变,从铁/处/女中伸出数十条染血的铁链,毫不犹豫地缠住鬼修女的灵体,然后猛地一拽,将对方拖入铁棺中,然后“砰”地再次关上门。 好吃,真好吃。 鬼修女在铁棺中挣扎,但异变的铁链紧紧锁住对方,将祂融入自己的血绷带中,两个怪物黏在一起,对方无法张嘴,就用融合的方式想吞掉祂。 该死的,要不是被封印了大部分力量,祂怎么会被这种怪物逼到这个境地? 祂原本是所罗门72柱魔神之一的瓦拉克,就算对方是来自梦域的怪物,从级别上来看,也不过是区区噩梦奴仆,祂竟然被这种玩意儿压制住了?还吞掉了一部分分.身? 好吃,还想要……更多,好痛啊,真的好痛啊,他想出去,他为什么被绑住?为什么眼前只有一片黑暗?为什么身体和灵魂的每一处都在痛?为什么他没办法说话? 他,是谁? 新诞生的铁棺之女融掉了鬼修女,但这远远不够,他渴望更多的力量。是不是等他吃掉了足够多的能量,就能离开这个盒子了呢? 对,他必须得逃出去,他要回家,家里还有人在等他。 铁棺在疯狂抖动,年轻修女害怕得不敢动弹,眼看着对方消化完鬼修女,竟然在铁质的雕刻人头上长出了两颗血肉模糊的眼睛,然后充满恶意和贪婪地盯着她。 不,不……年轻修女慌忙之下想逃,一根冰冷生锈的铁链缠住了她的脚。 “嗬,嗬。”要吃掉更多,才可以离开这个盒子。 人类双眸中不断滑落泪水,她无助之际,只能用双手抱住自己的肩膀,低低哭泣着,亲吻手里小小的十字架,祈求神灵能听到她的哀鸣,救救我,她绝望地喊道,神啊,救救我! 救我。 救救我。 那两颗血淋淋的眼珠子浮现出茫然与疑惑,是谁在向他求救?又是谁在绝望而伤心地哭泣?铁棺在血雾中移动,摩擦出刺耳的噪音,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铁罩再次打开,那个裹满绷带的怪物仿佛不能离开铁/处/女,但却尽可能地弯腰,凑近可怜啜泣的年轻修女,对方的泪水滴落在深红的血绷带上,她离怪物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她能闻到对方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和铁锈味。 为什么哭呢,你很害怕吗? 一条细细的铁链扬了起来,轻柔地擦过年轻修女的脸颊,拂去了她脸上滚落的泪珠。 “嗬,嗬。”怪物的喘息也变得缓慢柔和,好像在安慰对方。 不要哭,我在这里,别害怕。 年轻修女愣住了,她不明白眼前的怪物在做什么,但对方身上疯狂恶意的气息正渐渐平复,为她擦去眼泪的动作仿佛源于本能,是在为她擦泪吧,那根纤细的铁链? 不知道哪里鼓起的勇气,又宛若福临心至,修女颤抖着伸手,抓住了那条细长的铁链,就像牵住这个绷带怪物的手,她喃喃道:“谢谢你。” 她在最绝望的时候向神灵祈祷,而神灵回应了她的诉求。 上帝派了一只怪物来到她身边,拯救她,保护她,为她抹去眼泪,让她不再害怕。被鬼修女威胁的这些日子来,她的精神早就临近崩溃,可面对着这只造型可怖的铁棺怪物,她却不再害怕,反而沉静安宁了下来。 她喜极而泣,想要进入铁棺中拥抱和亲吻那个绷带怪物,对方却猛地往后一退,抽回自己的铁链,“砰”一声关上门,在弥漫的血雾中再次消失,动作宛若行云流水,甚至颇有几番落荒而逃的意思。 妈耶,好熟悉的感觉,铁棺中的绷带怪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总觉得这种事之前发生过。 他艰难地歪了歪头,吸收了鬼修女后,头脑多少恢复了一丝清明,加上已经开始慢慢习惯这种永无止境的痛苦,他甚至能控制着铁链在门上敲击出有节奏的旋律, 他记不得自己是谁了,为什么会在这个盒子里。但吸收其他怪物能让他状态越来越好的话,那就尽量出去找人打架好了,吃掉它们,唔,但不能吃人。 可到底为什么不能吃人?他烦躁地拍打着铁门,人明明也很香哒,刚才的小修女就很香。 不行,就是不能吃人!脑子里有一个声音断然拒绝,并且一再三令五申这条禁令。 切,不吃就不吃,他对脑子里那个讨厌的家伙嗤之以鼻,反正人类虽然香,又很好抓的样子,但能量并不多,还是得吃点能填饱肚子的。 刚才那个丑不拉几的魔物很顶饿,他要再找几个。 干饭,干饭!打工人就该努力干饭!干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