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依尧是曹寅的连襟。
曹顺忙道:“无功不受禄,奴才不要。”
曹荃倒是没有小气,东西早装了箱子,庄票也是备好的,看着曹顺道:“不管能不能保下,做到这一步,为父也心安了,硕哥儿的亲事也无须再提,否则心里不安生,按照规矩,本该接了金家格格家来养育的,已经换了庚帖,算是咱们曹家人了……”
曹顺没有为他父亲辩解,只掏出了礼单,道:“还是带了书生意气,倒是没想着只动嘴。”
说到最后,他带了羞愧,道:“怪不得世人都觉得仁义金贵,寻常人难做到,都有私心,我也舍不得你弟弟的前程。”
金家人丁繁茂,金依仁除了兄弟多,姊妹也多。
满蒙规矩,兄弟成家不在一个锅里搅合,都分户。
曹顺不赞成道:“九爷,此事您不好插手。”
也不是小儿了。
宫里的侍卫多是如此了。
曹顺实话实说道:“也是掏了老本了。”
曹荃额头的汗都出来了。
何玉柱离开了。
九阿哥就叫曹顺开箱,一幅幅的打开了。
曹顺低声问曹荃道:“爹还打算捞金家么?”
曹荃还要再说,何玉柱出来了,看着曹顺道:“曹侍卫,方才任主事从慎刑司回来了,金家查出贡品了,金家户下人出首,告金依仁在杭州织造任上截留贡品。”
曹荃胆子不大,脸都白了。
要是再这样乱窜下去,皇上就要跟着查曹家了。
他有自知之明,并不托大,将金家前阵子送的四件古董连带着自己凑的四件,还有账面能支出的活银五千两庄票,凑了一个礼单,直接到内务府衙门堵曹顺来了。
夫妻两个品鉴了一番。
曹荃觉得那样就晚了,不肯死心。
如今回京,他跟二房家里这里不大亲近,下头有三个弟弟,父母也更偏疼养在身边的儿子。
他就道:“儿子会留心慎刑司,爹您就安生些……”
九阿哥就摆摆手,道:“收了吧,花椒味儿熏得呛人。”
曹顺摇头道:“早年祖父在时算是分了的,后头稀里糊涂的,又归在一处了。”
九阿哥看着无奈的曹顺,道:“再去劝劝吧,在这里折腾,别连累了你大伯。”
九阿哥道:“李煦家没有分家,你家分家了没有?”
九阿哥道:“谁说爷要插手,爷就是打算过两天去御前问问结果,金依尧既牵扯到曹李两家,要是没有大错的话,爷帮一句也没有什么。”
等到回到衙门,曹顺就跟九阿哥道:“谢九爷援手,要不奴才父亲还不肯消停。”
曹顺吐了口气,道:“行,那您这就过问了,可以消停了吧?”
曹荃将礼单递给他,道:“你瞧瞧这个……”
可是汉军这里,多还是汉家规矩,父母在,不分家。
外加上后头的五千两庄票,这个礼单拿到哪里都体面。
小儿难养。
“爹,您到底想做什么?大伯的前程不要了,儿子的前程不要了?”
曹顺闭了嘴,没有将礼单退给曹荃。
只是这是在内务府衙门门口,不是自己院子,他就忍了气道:“皇上还没处置金家呢,在上头看着,咱们跟他们是老亲,两家老一辈同在江南当差,几十年的交情,要是不闻不问,不就太势利了?就是你大伯在,也会过问一二的,你大伯素来仁义。”
连带着那装庄票的匣子,九阿哥都推给曹顺。
所以他们跟贡品能沾上边,这个罪名应该也不是无的放矢。
曹荃道:“以防万一吧,反正预感不大好,这几年内务府出事的这些人家,郭络罗家、富察家、马家,差不多都是一家子一家子的,要是流还是好的。”
父亲顾着曹硕的前程,担心儿子背负悔婚不义之名,却没有担心自己会不会得罪九阿哥,坏了前程。
这个任主事,就是前几日九阿哥吩咐的那个,如今每天去一回慎刑司,问问最新消息。
九阿哥这里,这两天跟着当差的是曹顺。
曹顺从小跟在曹寅身边,曹寅也是爱字画的,就有模有样地收纳起来。
曹顺去衙门外头见他爹,心里恼的不行。
虽说长子已经二十四,曹荃自己也四十来岁,可是看着跟三十来许人似的,看着就是富贵闲人。
三织造中,杭州织造兼杭州税关,还负责安排船只与人手,送东南与西南外藩的使臣入京。
金家正经的姻亲都没动,曹家在这里上蹿下跳,委实不知趣。
九阿哥道:“要不是为了赏你,爷收这个做什么?收着吧,给你闺女留着做嫁妆,省得回头伸手跟你家里要还费劲……”
他是怕曹顺两面不靠,以后分家吃亏,才想着截留这个,直接贴给曹顺。
曹顺还要再拒绝,舒舒道:“收着吧,别让九爷白操心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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