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浑身抖得如同筛糠的温无玦,神色焦灼。 温无玦本就发烧迟迟未愈,此时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下,全身每一根骨头几乎都在冒着寒气,怎么捂都捂不热的感觉,冷得他唇色发紫。 萧归心急如焚,却别无他法,只能紧紧地抱着他,带着揉进自己身体的力量,让自己身上的温度渡过去。 “相父……” 温无玦感觉自己的命要交代在这里了。 峰底原本有一条可以直通凉城的官道,按照温无玦的计划,是可以从这里撤回凉城的,但适才他派人去探路,才发现近日大雪连下,路居然已经被封住了。 一边是被堵住的退路,一边是云袅峰下的围兵不去,所有人困在这冰天雪地的峰顶,恐怕不用等到断粮,就得活活冻死了。 他忽然想到了书中的原身便是饿死在冰雪之中的。 难道不管他如何筹谋,都无法改变所有人的结局吗?不管作死也好、自救也好,最后都是殊途同归? 温无玦缓缓叹了一口气,“天要绝我。” 萧归看见他嘴唇一张一合,却几乎听不到他细弱游丝般的声音,要俯身凑得很近才能听到。 “相父,你别睡啊!”萧归急了,拼命摇晃着他的身体。 温无玦:“……咳咳。” 还没死呢,等会就得先被你摇死了。 太冷了,萧归身上的热度怎么不能给他一点点呢?他努力地挪挪身体,想要贴得更紧一点。 山下的围兵徘徊许久,迟迟不去,甚至已经在开始安营扎寨。 林洇观察了片刻,面色极度难看。 他大步跑了过来,但见丞相此时靠在皇帝怀中,面色苍白,眼睛虚虚地闭着,看得出已经病得很重了。 他一时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萧归瞥了他一眼,问道:“有情况?” 林洇忙拱手道:“皇上,末将适才瞧见一个敌军哨探从后面官道上绕了过来,给北燕王报信,估计是从另一道上去探路了,可能……可能已经知道了云袅峰下通往凉城的通道被大雪封住了。北燕王接了报信后,就下令安营下寨,可能他们是想要围而不攻,生生将我们困死在这上面。” 萧归面上寒气缭绕,接着他的话道:“不是可能,是事实了。” 温无玦虽然烧得头昏脑胀,却还是听清楚了二人的对话。 早料到了,北燕王也不是傻子。 他缓缓开口,“原地驻扎吧,让大家都躲进军帐中取暖,留下几个人轮流在山石后面盯梢。从现在开始,所有人保存体力,缩减口粮……” 萧归几乎把耳朵贴在他嘴边,才能听清楚,感觉到他的胸口的起伏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下去,他心里像被什么揪紧了似的,几欲抓狂。 一座座军帐拔地而起,却因山上石头太硬,凿不下去,扎得并不稳,北风一过来,就摇摇晃晃。 但总算有个可以避风挡雪的地儿了。 入夜,峰顶几乎滴水成冰,所有人都躲在军帐中,没有柴火,没有木炭,只能靠围在一起取暖。 只有温无玦的大帐中有少量的木炭,是因他素日怕冷,随军携带的,此时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萧归给他烧了好几个火炉子,将帐中烧得温度很高,他自己倒热得不行。 又取了帕子裹了冰块,贴在温无玦的额头上,一整夜不停地换。 军中本来是有军医的,但今天厮杀混乱之中,军医早已不知是死是活了。 萧归也不懂怎么伺候发烧的人,只能凭着本能去做,他隐约记得他小时候在军中发烧,也是如此处理的。 但,似乎看起来没有效果? 温无玦浑身依然是忍不住发抖,仿佛再多的火炉子,也无法温暖到他。 但事实上,他如今的体温很高,萧归摸上去都觉得烫手,怀疑他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相父,相父,相父?” 温无玦没有答话,看得萧归越发心慌,总觉得他会不会这么睡着睡着就没了。 他叫唤了半天,温无玦始终没有回应。 萧归急得将他抱起来,抖着手伸向他的鼻息下。 好像、仿佛……还有热气出来。 他放下他,又去换了额头上的冰帕子。 处理好了,才将他裹进怀中,用自己的体温熨帖他,好像只要能发汗就好了。 快点出汗吧。 萧归靠着大帐的角落里,紧紧拥着温无玦,干坐了半夜。 怀中的人始终没有醒来,却总是紧蹙着眉头,似乎极度不适。 到了后半夜,渐渐发了汗之后,降温才起了点效果,温无玦的神情也平和了许多。 萧归就这么一直盯着,盯着,盯着。 最终忍不住了,缓缓俯下身去,贴在他相父过热的唇上。 之前的记忆卷土重来,味道似乎更美好了。 他不再满足于点唇之间,而是一步步慢慢地探进去。 萧归胸腔里砰砰直跳,身上某处也开始有了很明显的变化。 快乐并着茫然,那些话本里的画面在他脑中一一闪过,从前模模糊糊的印象,现下越发形迹清晰。 曾经他觉得肮脏的画面,现在却十分渴望。 他渴望他的相父。 这个念头一出来,某种隐隐的情愫叫嚣着即将破土而出。 萧归似乎明白了,又似乎没明白。 他在他相父的口腔里长驱直入、攻城略地,越深入越凶猛,越觉得不够,仿佛想要将他整个人拆食入腹,然后就全须全尾都是他的了。 他的动作太剧烈,温无玦不适地蹙起眉头,喉间逸出破碎的声音。 细细弱弱的声音却更像是催化似的,萧归头皮都要炸了,当即嘴下更不留情。 这时,温无玦忽然睁开了眼睛。 萧归陡然顿住。 四周安静到了极点,大帐外面北风呼啸,里头几个火炉子烧得旺盛,帐中一片明亮。 两个人就这么四目相对,一时无声。 萧归浑身上下的火瞬间灭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温无玦则是好半天没反应过来,直到唇上贴着的温度提醒了他。 …… “相父……别这么看着我。” 萧归慢吞吞犹带着不舍地移开嘴角,伸手捂住温无玦的眼睛,掩耳盗铃。 只要他看不见,就没有尴尬。 但,撞都撞破了,索性破罐子破摔! “朕才不是喜欢男人,朕只是……喜欢的人刚好是男人而已。” 萧归犹自辩解着,又咂摸出这句话不太对劲,说了跟没说好像没区别。 但他那塞满草包的脑子着实挤不出一丁点墨汁了。 “反正我就是想亲你,想抱你,想跟你……” 萧归虽然嘴上功夫不行,但却是典型的行动派,双手扣着温无玦的腰,霸道地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