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身体也有些撑不住了。 动手术那天,那家忽然狮子大开口要五万块钱买断费,不然着手术就不做了,那天晚上女人也想一头撞死算了,但一想到还有两份工要打,明天老板就要发钱了,一咬牙一跺脚还是去上班了,下了夜班,在路上看见一个纸包,她当时就觉得是钱,走过去看了看,果然是钱捡起来就跑了。 后来忐忑了一天,那家催的又紧,就把钱给了人家五万,顺利做了手术。 “现在孩子好了。”女人叹了口气,“我……算了,用这钱的时候就想了,指定有一天这事儿会报应到我身上,不是自己的就是不行。” “但我不后悔。”女人说道,“就算我死了,我的妮儿能活,我也愿意,再说拿了人家的钱,给人家抵命,也是应该的。” “如果你是给一个人抵命,那就说明你们之间有因果存在。”乌衔蝉在她肩膀上拍了拍,拍散了一丝死气,但那死气很快就又重新凝聚在一起,不依不饶的吸附在女人身上,“但如果有人用这种法子,抓人抵命的话,那就是我不得不管的事情了。” “我老婆还有救吗?”沉默许久的男人忽然一把拉住了乌衔蝉的手,“求求你们救救我老婆,我愿意用我的命换我老婆的,求求你们。” “你的命要来何用。”乌衔蝉淡淡道,“得找出你们身后的人,再做定夺,这是我们的联系方式,晚些时候来我们这儿,给你做个仪式,看看能不能切断你们之间的联系。” “多少钱?”女人小声的问道,“要是太贵的话,我们就……算了,反正我烂命一条。” “二百,不议价。”乌衔蝉严肃的说道,“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对了,来的时候把孩子也带上,我怀疑你们女儿也有些问题。” 两夫妻二人连连点头,女人忽然抱着男人痛哭起来,“我舍不得你们。”她这样说道,“我舍不得你,我一想到以后我死了,你再给妮儿找个后妈,我就掉眼泪。” 乌衔蝉耸了耸肩,凑过来跟我撒娇,“老婆,要是我病了,你会这样救我吗?” 他这么一问,我愣住了,我们的身份决定了我们不会经历人世间这些生离死别,就算生离死别了也会再遇见,永远也不会分开,或许不经历生死,也是一种遗憾。 “会的。”我看向他,“我一定会,到了那一步,我砸锅卖铁,卖肾卖血,也要凑够这钱,哪怕到时候有人跟我说,你把自己撕成一条一条的,一条给你多少钱,我也愿意把自己撕成一条一条的给你治病。” “还好我不会生病。”乌衔蝉把我揽在怀里亲了亲我说道,“老婆真好,都这样了,都没想着离开我。” “我当然不会离开你。”我说道,“我们当时不是说好的吗,我要是死了,你就来找我,我变成什么,你也变成什么,你记得吗?” “我当然记得,我一直记得。”乌衔蝉蹭了蹭我,“还好我们有钱,又有足够长的寿命,老婆,我爱你。” 我没有说话,只是亲了亲他的脸颊。 此生漫长,但值得。 我们一起回了家,准备在这夏天吃点大汗淋漓的火锅,他还买了啤酒跟别的小零食,回到家的时候,我们家门口蹲着一只挪威森林猫,他表情严肃,蹲在门口,尾巴不安的晃动着,像个鸡毛掸子一样扫着地上的灰尘。 “嗯?”我伸手去想摸摸它,它却偏了偏头。 “有事儿?”乌衔蝉这人很奇怪,别人喜欢我,他会吃醋,但别人如果表现出不喜欢我的意愿,他又会生气,所以对面前这只不让摸的猫也多了几分敌意。 “猫大人。”那猫不理我,却对乌衔蝉毕恭毕敬。 “讲。”乌衔蝉打开了门,并不正眼看他。 “我也想当人。”它伏下了身子,虔诚的说道,“求求了。” 盾【三】 森林猫进了屋,刚想在屋内巡视一圈,就被乌衔蝉一把抓住了尾巴,“你胆子大了。”他冷声道,“你敢在我的地盘巡视?” “对不起呜呜。”他赶忙求饶,跟乌衔蝉撒娇,“我知道错了啦,猫大人帮帮我嘛。”他说着话倒在地上翻肚皮,扭来扭去的诱惑着人来摸他,这个人应该就是我,我实在是受不了,尽管他表现出不喜欢我的样子,但我还是没忍住蹲了下去伸手摸了一把他软绵绵的肚子。 “老婆!”乌衔蝉大声嚷嚷道,“你怎么回事!你喜欢大长毛了!你当时不是说最喜欢我的吗?!” “对不起。”我又揉了一把,诚恳的说道,“没毛,短毛,长毛,我的喜欢随着毛的长短而改变着,老公。” “嗯?”乌衔蝉歪了歪头,忽然拉着我的手往裤子里伸,“你摸摸,这是什么程度的喜欢?” “这是爱。”我笃定的说道,“我爱你。” 他这才满意的松开了手,低头去看捂着眼睛的森林猫,“你有什么事儿?” “我想做个人。”森林猫趴下了,尾巴一晃一晃的撒娇,“求求了求求了。” “你都会说话了,为什么不能成人啊?”我蹲下来一边瞄着乌衔蝉一边快速的揉了几把他的毛问道。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我学艺不精吧。”他像模像样的叹了口气说道,“我想去找小白,我好想他,可惜他现在已经是人了,我还是一身没用的毛,好烦。” “你认识小白?”我想了想,他应该说的是毛毛,“你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对不对?” 尽管毛毛已经成功活了下来,甚至还成了精开了面馆,小日子过的蒸蒸日上,但他被遗弃在医院门口这件事儿,对于我来讲我一直耿耿于怀,我不明白为什么他的主人会在一个炎炎夏日把一只无毛猫丢弃在宠物医院门口。 我想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我当然知道啊。”森林猫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我们是一个主人啊,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三十几天的时候就在一起了,在一个猫舍,里面还有别的猫,可是他们都没有我跟小白聪明,小白是我见过最聪明的猫了,会开笼子,还会在很冷很冷的时候来找我,钻进我的笼子里挨着我跟我一起取暖,还会帮我抢食,我难受了还会帮我找药。” “那他怎么不要小白了?”我趁机问道。 “小白病了。”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原本猫舍里的猫病了主人都会带去治的,但他没有治疗小白,因为小白……小白不一样。”他想了想,补充道,“他不发情。” 我了然的点了点头,他当然不发情,他那时候怕是已经开了灵智,自然不会跟漂亮母猫交尾,也不会随意发情,这在人类看来是很正常的事情,然而在动物界,在猫舍里,不发情的猫就是废物,不能繁殖,不能为主人带来利益,就是没有用。 “你呢?”乌衔蝉忽然问道,“你怎么来的。” “我打开了笼子,趁乱跑了。”他诚实的回答道,“猫舍里面好多猫都生病了,主人按个打开笼子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