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唐月来府里送账本,一进这方院子就看见前头聚着十几个人,心里纳闷这是在干吗,走进了才看见树上那位祖宗,吓得心都快停了。方老板待她恩重如山,有再生之恩,人家就留下了这么一个儿子,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的要她照顾好,她早把方知当自己的亲弟弟看待,这些年事事都是以他为重,这小方老板是一路被呵护着长大,扫帚都没碰过,娇气的要命,这一段时间没看,这偌大的将军府连个人都看不住竟然让他爬树! 唐月又是气又是怕,远远地就小跑了过去。那头方知手上刚拿着几枝花,一手拿着剪子,准备小心翼翼的蹭着爬下来,一抬头吓一跳,唐月正火急火燎的往这边赶,当下心里一慌,一脚踩在了树杈边缘滑了一下。 “啊————” 方知从树上掉下来,一屁股坐在了雪地里,好在树下雪厚实,倒没怎么伤着,众人喊着一拥而上。 失重的感觉让方知蒙了一下,一时间坐在地上起不来了,宋管家以为是摔伤了哪儿,急得慌忙让人去喊大夫,宋荷在一旁吓得哭起来。 慢慢看清眼前景象,方知被几个人搀着站起来,龇牙咧嘴的拎着自己的手,一看,嚯!摔下来的时候被剪子在掌心里划了道大口子,正汩汩淌血,众人一看,吓得在大冬天里都冒出一脑门汗。 宋管家急得团团转:“祖宗哎!您说您爬那树上去干嘛?有什么吩咐让他们下人去做了就是!好歹别伤了自个儿!” 唐月拨开众人凑上前来,看见方知淌血的手掌,差点晕过去!那么大个伤口!于是一时间众人又是一阵闹腾腾的,架着人往房里走。 方知一路被护着,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几枝梅花,被唐月瞪了一眼,低头不敢说话了。 好容易到了屋子里,方知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让人去把那细颈青瓷瓶拿来,再细细插上了花,让人放了点水,才肯安生坐下来让人包扎伤口。 好在掉下来时手没挨着地,否则混了泥土的雪水跑进伤口,恐怕还要感染。这会儿洗干净了,大夫给他上了伤药,再小心包扎好,吩咐不能碰水,伤药一天一次,要勤换。收拾妥当了才让宋管家给人再送出了门。 唐月在一旁给他找干净的衣服裤子,宋荷替他把湿了的鞋子换下来,眼泪直掉。方知看的心里有些愧疚,安慰她:“你不要哭了,我会跟他说的,就说是我自己贪玩不小心伤着了。” 宋荷说:“是我们没照看好您,罚也是应该的,少夫人往后可要仔细小心,有什么事就吩咐下边人去做,哪儿用您自己动手……” 唐月到底是从小跟到大的人,说起话也不那么忌讳,此刻带着气的说方知:“你爬那树上去干吗?为那几枝花?让下边人给你剪了来不就成了?!非得自己去爬,现在可好,你是主子,我收拾不了你,等你家宋将军回来了,我看他怎么收拾你!” 方知撇嘴,弱弱的回:“我是主子你也没少骂我……这不让我做那不让我做,我都要憋死了!” 唐月给他换衣服,系腰带,替他抻抻衣角,四处都侍奉妥帖,嘴里却不依不饶:“自个儿身体都照看不好,还成天贪玩,多大的人了,这才离开楼里几个月?要是出了点什么事,你让我怎么跟你娘交代……”说着,就带上了哭音。 方知一看她哭就弱下来,拉拉她的袖子求饶:“唐月姐姐我错了……你别哭了吧……” “可别,担不起你一声姐姐,”唐月擦擦眼泪,嘴硬道:“往后自己要知道分寸,别让身边人担心……” 方知这下乖了,让她给自己换上干净的鞋袜,乖乖说:“我知道啦……”过了会儿又讨好的说:“我想吃你做的酥饼,你去给我做好不好?” 唐月瞪他一眼,边低下头收拾桌上的伤药边说:“你要吃我还能不给你做?” 方知就笑起来,凑过去拉拉她的袖子:“你最好了——” 宋承青在黄昏前回来了,一张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下了马车看见宋管家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心里一突:“怎么了?” “少爷,少夫人……从树上摔下来了……” “摔下来了?!人呢?!怎么没让人去通知我!”宋承青焦急爬上心头,心里担忧的不行,进了门脚下的步子就快起来,后来干脆小跑着往后面走。 宋管家在后面追着,一路给说了仔细,宋承青脸上的神色却越来越阴郁。还没推开门就听见里头的笑声,放在门上的手顿了顿:“谁?” 宋管家在后面说:“唐月姑娘,上午来府里,刚来就遇上少夫人那事儿,少夫人又说想吃唐月姑娘做的酥饼,于是便留到了现在。” “知道了,你下去吧。” 推门进去,宋承青一脸阴沉,方知远远看见那张脸,腿也不晃了,酥饼也不吃了,把右手往身后藏了藏,看见走近的人,笑得比哭得还难看,讨好道:“你回来啦?” 唐月在一边瞧见了,撇了撇嘴,心想你就好好等收拾吧,向两人告了辞,带上了门。 小方:老公老公老公,你不要骂我了吧,我以后一定乖…… 小宋:恩,再喊几声老公听听,我就考虑一下。 【古代文不能喊老公我快憋死了,作话里喊个够。】 【另,你们这么多人都要期末考吗?太惨了,反正我不用!嘻嘻!】 祝考试顺利哦! 第24章 方知坐在凳上,抬头瞧眼前的人,心里有些虚:“干嘛呀……” 宋承青不说话,从来没跟他生过气的人这会儿是一点好脸色都没有,虎着脸看他。方知一开始还觉得心虚,但渐渐地就被看得委屈起来,嘴一撇,眼里泛上些泪花,把身后藏着的手乖乖主动递到宋承青面前,像是犯了错在等先生责骂的小子。 另一只手松开了掌心里因为紧张而被捏了好久的半块酥饼,去擦眼泪,被宋承青眼疾手快一把握住了:“手上也不擦擦,沾了碎屑还要往眼睛里擦去?” 方知不明白他还生不生气,不敢说话,看他从怀里掏出干净的帕子给自己擦眼泪。宋承青给他轻轻的擦着眼角,心里无奈嘴上话就多起来:“昨晚哭肿的眼睛还没消,又哭?在我面前只剩哭了不成?我还想着你夜里累着了白日里肯定要好好休息,没想到你倒是还有那个精力去爬树?摘花就算了还把自己给伤着了,我一天不在你就贪玩,我要是以后不在你身边……”说着,顿了顿,没再继续往下说。 方知抬头看他:“我知道错了……” 宋承青给他擦完脸,终于接住了眼前一直举着的那只伤手,看着整个手掌被包成了小团,心疼的凑过去隔着药巾轻轻吻了吻,问:“疼不疼?” 方知知道这是不生气了,委屈涌上心头,眼泪从眼角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