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了,跟我说说话。”严越明哑声,凑近了宋知雨,他突然想起自己驱车三小时找宋知雨那一次。他总抱着种期望,不管是十九岁还是现在,他都自欺欺人地觉得宋知雨只是在和他闹别扭。如果他不喜欢自己的恋爱方式,严越明觉得自己可以改。他可以按照宋知雨的要求爱他。 “我会改的,我的坏脾气,坏习惯,我都会改的。”严越明的誓言那么轻,那么花俏,那么漂亮。 “别改了。”宋知雨望着沿着雨刮器滑落的雨珠,咚咚作响,重音被放大,人声那么渺小微弱。“不用为我改,也不用害怕。会有很多人喜欢你的。” “她们喜欢我,关我什么事情!求你了,宋知雨,别说这样的话。” 街道红灯转绿,两人僵持着,后面的汽车开始疯狂鸣笛,催他们做出选择。 严越明没管后面的车子,只是殷切期盼地盯着宋知雨,用他永远十八九的漂亮眼睛钩他死灰复燃。 “开车吧。”宋知雨闭上眼睛。严越明狂喜着重新发动汽车,一边发动汽车,一边错乱颠倒地说:“明天,我明天就能接你上下班!快要过年了,我们去国外玩好不好!我们去看极光!外面冰天雪地,我们就在屋子里烤火,吃苹果派,喝热可可,喜不喜欢?” 宋知雨在一处大厦侧门让严越明停车,严越明问:“你住在这里吗?” 宋知雨已经把大衣扔到他怀里,下了车,又转过来,躬身看着严越明。 严越明心口一阵莫名其妙的钝痛,有种非常糟糕的预感,但是他还来不及阻止,就听到宋知雨很淡地说:“严越明,我们就到这里,好不好?” “不好!我说不好!” 宋知雨很轻地笑了一下,眉眼温柔粲然,唇边的笑温温的,像刚刚融化的蜡烛,不至于烫到人。 “严越明,你就当可怜我,别来找我了。我能自杀一次,就能自杀第二次。” 严越明怔怔地看着宋知雨湿漉漉头发,灯下昏黄亮润,这一眼,他都舍不得看完。 严越明恍惚地说:“宋知雨,我喜欢你,我爱你,我没有骗你。” 你信我啊。 宋知雨又笑了一下,眼睛有些湿了,“谢谢了。保重。” 他把严越明荒诞不经的爱温柔返回,跟那枚在回忆中早已做旧生锈的帕托石戒指一样。 他也有血有肉,能爱能恨,跟每一个人一样,永远爱那个十八九的少年,永远为他的笑失魂落魄。 如果五年前,严越明需要学会的是长大,那宋知雨需要学会的就是活着。 可是他今年27了。 苦厄未消,尚寻迦南。 迦南,迦南地,类似于伊甸园,反正是个好地方 第二十九章 29 2020-02-26 16:39:29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宋知雨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钟。他肚子很饿,身上又很冷,尤其是膝盖,冷得发痛。还好冰箱里还有上回买回来的速食牛肉饭,他把牛肉饭放到微波炉里加热,定好时间后进浴室洗澡。 狭小的淋浴间水汽四散,宋知雨在白色水汽中低头看自己的大腿,指痕依稀,再往下,膝盖病态地发青。这是前几年在俄罗斯意外落水留下的病根,水不深,但是他穿着羽绒服,羽绒浸水,比铅块还重,捆着他往湖底沉。最后喝伏特加的大汉把他救了上来,可是每逢阴雨大雪天气,他的膝盖就疼得厉害。 他洗完澡,身上回暖,往膝盖上贴了两个发热的艾草贴,吃完了热好的牛肉饭。胃袋填满了,血液下涌,他的脑袋犯晕,这才像是出了电影院才开始琢磨电影情节,意识到自己见到严越明了。 上一次见他在重重伞盖下,满眼都是流动的华丽的影,这一次竟然在电梯,那么狭小的空间,像是一只漂浮在宇宙中的银色匣子。 他想要心平气和,把这当作一次萍水相逢,但是严越明从来不许他有这么平和的心境,他好像天生就是喜欢宋知雨的尖叫、求饶和眼泪。 他怕自己今晚做梦,吃了一片安眠药,关灯睡觉。 窗口的光熄灭了。 楼下的严越明坐在车里,看着灯灭了,料想宋知雨要睡觉了,慢吞吞地开始抽烟。 临近年关,宋知雨琐事缠身,要报销的发票堆着,领导推三阻四地不肯批,他这头跑,那头跑,都没个下文,还是赵文领着他,递了几根烟,一通老哥老弟地套近乎,发票才报销了。 赵文虚虚地罩着宋知雨的肩,一扭头,凑近了,“你没睡好啊?这黑眼圈,堪比熊猫啊?” 宋知雨苦笑:“哎,睡不太好。最近天气阴,我膝盖疼得受不了。” 赵文:“让你跟我去针灸馆试试,你不去。你这么瞧不上中医文化?” “不是,我......我晕针,怪吓人的。” 赵文被宋知雨扭捏的表情逗得哈哈大笑,笑够了,又说:“我买了好几袋鲜藕,小钱拎走一袋了,你也拎一袋走。” 宋知雨怪不好意思的,总拿赵文东西,刚想推脱一下,赵文笑嘻嘻说:“不白拿,给我做酸菜鱼吃。” “我哪儿会做酸菜鱼啊!”宋知雨无奈地笑,“黑鱼鱼块煮调料包,你吃吗?” “吃啊,怎么不吃。”赵文笑得见齿不见眼。 宋知雨做了盘清炒藕片,还有对着网上菜谱现学现卖的酸菜鱼,两个人,就两个菜,把宋知雨藏着的杨梅烧酒搜出来,宋知雨喝半杯,赵文能喝三杯。 赵文吃好喝好,又跟老大爷似的,赖在宋知雨的沙发上,打开电视看体育频道。 宋知雨进厨房之前,很不放心地说:“不可以脱袜子!”赵文有前科,喝醉了看电视里的人踢足球,就爱把自己的袜子脱了,臭烘烘的,还要搁茶几上。 赵文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开始吃宋知雨放在茶几上的油炸麻花。 宋知雨正在厨房洗碗,听到有人敲门,喊赵文去开门。赵文光着脚蹿过去开门,门打开,门框里站着个名品帅哥,全身高定,驼色羊绒大衣,复古立领衬衫,羊绒背心,笔挺西裤在灯下泛着丝绸一样的光泽,精致得流光溢彩。 赵文总算把眼睛从来人的皮鞋上挪开,向上看到他的脸,年轻矜贵,眉眼清湛朗润,淡淡地敛着眼,跟tvb里面的年轻阔少一模一样。 赵文抽了抽眼睛,还没说话,那人的眼睛已经扫过他脸上两抹红和光着的一双大脚,怒不可遏地推开他进去了。 “宋知雨!” 宋知雨满手肥皂泡出来,被不速之客严越明揪着胳膊拖到了唯一的一间厕所里。门锁上,宋知雨被按在马桶上,对上严越明的怒容,两只眼睛黑漆漆,瞳孔乌浓含怒,想要吃了他,“这谁?你跟他喝酒?你们一会儿要做什么!嗯?” 赵文在门口敲敲门,“哥们儿,我路过吃饭的。” 严越明朝门外吼:“滚出去!” 宋知雨用手推他,两只手腕被严越明宽大手掌一掌捏住,铁灌铜浇,挣也挣不开,“严越明,你才滚出去!” 宋知雨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