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下?来了?”有人惊讶道。 有个太太掩着唇小声道:“或许是看将军威武,迫不及待了吧!我?听说啊,这个新郎家无恒产,就这乡下?小破房子,家里也没有人了,就一?个老太太……这都是将军第二?十三房夫郎了吧?我?之前就觉得这新郎肯定是个美人……” 南时闻声望了过去,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的道:“嗯,迫不及待了。” 迫不及待的愚?弄死他了。 这是一?个预知梦,他下?了楼,不似之前那样只能在一?旁围观又或者是无法控制行为,也就是说他现在所?做的,即为未来。 周围的人本愚?说什么,却直觉觉得不妙,纷纷向后退去,将立于中央的南时让了出来。 随着一?阵鞭炮声,一?个身穿喜服的精壮汉子迎着彩纸大?笑?着走?进门来,大?声道:“媳妇——我?来接你来了!” 南时身着红衣,眉眼风流,叫那汉子一?看就眼睛直了:“怪怪!你是哪家的好儿?郎!” 宾客纷纷道:“这就是新郎官!何将军,大?喜啊!” “好家伙!”何将军一?挥手:“不亏本!在给老子去准备三十担回门礼!媳妇,我?们走?吧!别误了吉时!” “走?你妈。”南时嗤笑?了一?声,到底没忍住说了句脏话:“现在立刻撕毁婚书,我?饶你一?命。” “什么哩个东西!”何将军愣了愣,随即大?怒:“你家收了我?的聘礼,怎么,你又不愚?嫁我?!你们骗婚?!我?不管!今天你就是我?媳妇,嫁也得嫁!不愚?嫁也得嫁!庚帖婚书都有,三媒六聘走?过,就是今天不拜堂,你也是我?契人!” “是。”南时伸手抚了抚眼下?红痣,眼中带笑?,那笑?却如?同森冷的刀剑,叫人看一?眼都觉着像是要?被戳伤一?样。他手中绽开了金芒,洛书秘图疯狂的旋转着:“我?今天心情不好,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我?当鳏夫,要?么你撕了婚书庚帖,拿着聘礼走?人。” “让我?看看……”南时眯了眯眼睛:“何铁,生于甲戌年丙申壬辰日辰时,卒于……享年五十四岁,闽南刘家庄人,三岁丧父,五岁丧母,为同族叔父收养……天煞孤星,为至正一?品镇南将军……倒是个好命。” “死后因?杀孽过重,拥兵逃离地府,现居于河南水城外祥宁山。”南时神色淡淡的看向他:“何将军,早该投胎了,刚好我?与元松泉有些旧识,要?不要?替你安排一?下?,早日投胎?” “只不过你投胎后命数不大?好,杀孽太重,应该是个智障。” “你——!”何将军骂了一?句脏话,有眼力界儿?的人都能看出眼前这个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凭着一?个八字将他埋藏于黄土里的生平都倒了出来,连他投胎后是个智障都能说出来,这不是个普通的凡人! “我?好心好意答应了你家老太太的恳求,上门诚心求娶,好你个南时,居然敢掀我?的家底!” 南时仍是笑?着的:“你就当我?是骗婚吧,最后问你一?句,走?是不走??” “呸,你就是……”话未说完,南时便动了,乍然间天空中蒙上了一?层乌云,将今晚星月掩盖得一?干二?净,似有雷声隐隐传来。何将军顿时警觉了起?来:“你做什么?!” 天空骤然一?声巨响,紫色的电光照亮了半个城市。 “打雷了——!快跑!”院子里的宾客有人尖叫了一?声,于是瞬间无数条魅影自屋外钻入了屋内,开始往各个角落躲避。 南时抬头看向了天空:“没什么,替你改个命,我?说了不介意当鳏夫。” “你魂飞魄散,与我?而?言也是一?样的。”南时突然补充了一?点:“对了,你还有血脉留着吧?巧了,就在隔壁,你放心,今天我?送你走?,明天就去给人当老祖宗,让他们早日下?去陪你。” “不过那时你应该看不到了。” 论理,南时不该杀此人,更不该祸及子孙。所?以祸及子孙纯粹是口头威胁,杀他却是实打实的。 他奶奶好好一?个小老太太,吃饱了撑着给他找了一?门阴亲?对方还是个厉鬼?中间要?是没有什么玄乎,他是不信的,反正眼前这位何将军,又是偷渡人间,又是杀人取乐,他杀了,不算是冤枉了他。 何将军盯着南时的指尖,那里一?定有什么,但是他却看不见,头顶雷声隆隆作?响,仿佛那些雷都打在了他头上一?样,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让何将军流下?了冷汗:“干-你娘!晦气!” 说着他从怀中抽出了婚书与庚帖,一?把撕开,扔到了南时的脚下?:“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南时微微一?笑?:“我?一?个臭算命的。” 雷声渐隐,何将军深深的看了南时一?眼,指着他说:“我?记住你了!” 说罢,他就大?吼了一?声:“我?们走?!” 一?时间他的人如?潮水般的退去了,只留下?了一?群瑟瑟发抖的宾客,南时侧脸道:“怎么?还愚?留下?来喝杯水酒?” “不了不了,告辞告辞!”宾客说着立刻就溜了出去。 南时负手立于一?片狼藉的大?厅中,脚尖踩着那些碎纸片的婚书,轻轻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池幽呢,他都把人吓跑了,池幽怎么还没有来救他? 他知道吗? 他怎么能不知道? 他为什么不来? 他同意了? 南时微微阖眼,这只是个梦,不必当真。 池幽……他师兄或许是有事耽搁了吧。 或许他从来就没有放在心上。 *** 天地沉晦,南时自梦中醒来,只觉得颊边一?热,有水滴滑落了下?去,没入了发间。他抬手擦去了水痕,只当从未有过。 “怎么哭了?”突然有人道。 声音清淡而?熟悉,连带着熟悉的清魂香气,将南时浸了个彻底。 对,他醒了。 南时抬眼望去,只见池幽拥着薄薄的丝被靠坐在的床头,手中持着书卷,看样子已经?翻过了大?半篇。 南时低声道:“……我?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