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星又看了看其他床上躺着的人,这些男人就没有小天这么走运了,他们无一例外地痉挛着,脸色灰败而脸颊凹陷,却是一副餍足的爽快模样。 艳鬼这下不敢吭声了,又怕宋以星一剑把自己捅穿,小声道:“天师,他们……他们还活着,我没有害人。” “我问你了吗?”宋以星惦记着翟厌,但又不得不问个清楚,语气已经非常差了。 艳鬼赶紧噤声,不敢再多发一言。 宋以星把这些男人一一看过后,知道了些大概情况。这些男人确实被吸走了阳气,只是艳鬼并没有一口气吸食干净,而是给他们留着一口气吊着他们的性命。 小天穿戴好了,看了一眼后也悟出了个大概:“养猪呢。” 阳气为生长之气,道家也有补阳之说,阳气不足可以后天弥补,最简单的补阳方式就是让日光晒后背。 显然现在的阴物也随着时代的发展变聪明了许多,知道循环利用。 宋以星撤走视线,看向艳鬼:“说说。” 宋以星问:“那边是哪?” 艳鬼道:“比稻乡镇更香艳的欢乐场,像天师您这样的小众取向,那边可以满足您,招待所的窗户另一边就是入口。” 艳鬼憋了好久,终于可以说话了,不等宋以星发问,倒豆子般把自己知道的全抖了出来:“天师,这稻乡镇没有女人。” 小天:“胡说,招待所的老板娘……” 艳鬼不屑道:“她啊,不过是嘴巴甜点知道讨老板欢心,这才得了一个闲职,不然就她这副模样,会得到老板的倚重?” 小天被艳鬼带偏了:“很明显,她更好看点。” 艳鬼:“放屁。” 知道小天中幻术,身体有情绪横冲直闯,下身得不到释放,需要靠嘴释放,宋以星忍了他的话多,但艳鬼就忍不了了,“少他妈废话。” 艳鬼惊了下,没想到看起来温润的宋以星竟然爆粗口。 但不敢有什么表示,低着头老老实实道:“稻乡镇所有女的都跟我一样,要采阳气。” “都是鬼?”小天一惊。 “差不多吧。”艳鬼追忆道:“我们生前都是稻乡镇的女人,死后也没鬼差来带我们走。后来老板就来了,让我们采阳气。当然,阳气我们是不能占为己有的,必须交给老板,这样老板才会赏我们点血肉吃。” 小天惊呼:“这……现实版聂小倩。” 艳鬼愣了下,没有说话。 小天又问:“稻乡镇的男人都没有发现吗?” 艳鬼:“发现了又怎么样,男人脱了裤子哪管身下是人是鬼,老婆死了又怎么样,更年轻貌美的女人一出现,就什么也顾不上了。” 小天忍不住道:“你跟年轻貌美也不沾边啊。” 艳鬼:“你等着。” 说着艳鬼抖了抖,尖爪去撕自己的那层皮,片刻后人皮就撕下来了,只剩一团青色缥缈的阴气。 艳鬼从平房里找了一支笔,在人皮上画了画,然后笼了上去。 这下再不是血盆大口,大眼乱窜的鬼脸,取之是小家碧玉般的面孔,这下连知道人皮底下是什么玩意儿的小天都说不出一个‘丑’字。 艳鬼道:“我们人手一张人皮,工作前还要画皮,后来我发现,对于男人来说‘关了灯都一样’,我就懒得画皮了。” 小天:“……” 宋以星又问:“人皮哪来的?” “老板发的。”艳鬼想了想,觉得宋以星应该不是想问这个,于是道:“听说是老板养的专门拨皮的鬼婴,若我们的人皮磨损了得太厉害了,就去老板娘那儿报备一声,那鬼婴就去剥皮,剥完再给我们新的人皮。不过最近没法换新的人皮了,好像是剥皮的鬼婴被灵异行动处的人给发现了。” 宋以星拇指摩挲食指指腹,又问:“你们老板是谁?” 艳鬼道:“厌邺山鬼王啊,天师,这个问题您好像问过了。” 宋以星道:“名字。” 艳鬼柳眉一皱,小声道:“天师,这我就真不知道了。我们也是替人做事,小命也捏在人手里呢,哪敢去问老板的姓名。” 宋以星这么一番话问下来,对稻乡镇的情况已经了然。整个稻乡镇就是一个大型的‘阳气厂房’,女人是厂里的工人,男人就是厂里的原料。 它们允许签了契约的男人继续活人的生活,只是按时来收集他们的阳气而已。 “外地人呢。”宋以星问:“怎么处理?” 艳鬼被宋以星骤降的语气吓了一跳,好半天回过神来,捂着心口道:“外地人又不会长留在稻乡镇,自然是……”瞧着宋以星越来越不好看的脸色,艳鬼嗫嚅道:“自然是一口气将阳气吸食干净,要么就是被带去那边。” “操。” 宋以星踢了艳鬼一脚,艳鬼如泣如诉:“外地人也不是我负责的。” 所以干嘛这么对待它。 宋以星一把拉过小天就要回招待所,艳鬼立即扑过去,抱住宋以星的脚踝,啜泣道:“天师……我什么都告诉您了,老板必定不会再容我,您看在我坦白从宽的份上把我带上吧。” 手中握着的铜钱剑轰鸣,艳鬼被宋以星身上的金光烫得变形,但就算如此也不愿撒手:“我知道哪只艳鬼负责采外地人的阳气,天师,您带上我,我还有利用价值,求您,求您尽情利用我!” 艳鬼喊得正凄厉呢,宋以星蹲身下来,“说!” “就……就是招待所老板娘。”艳鬼磕磕巴巴道:“不过它血肉吃的多,也吸了不少阳气,并不是那么好解决的。但!我知道它的弱点!您带上我。” ------ 翟厌开了一下午的会,看着这群被摄取阳气的人,他不免担心宋以星。不过他在宋以星房间留下了记号,料这群蝼蚁不敢靠近。 他也走了一下午的神,猜测宋以星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这里距离他老巢只有20公里,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而且俞子明也在这里…… 翟厌赫然站起,不大的会议室里,所有人都看着他。 “翟医生?”卫生院院长出声询问。 翟厌置若未闻,径直从会议室走了出去。 于是目光都落在翟厌座位旁边的张医生身上,张医生尴尬地笑了下:“可能是水土不服。” “水土不服啊。”院长想了想说:“张医生晚上没事的话,要不要……”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跟我们去玩玩。” “不去了。”张医生不觉得这个穷乡僻壤有什么好玩的。 院长可惜道:“真不去?去放松一下也好。” 张医生想了想道:“我待会儿问问翟医生的意思吧。” 翟厌从卫生院出来,穿过街道到了招待所。这会儿天已经黑下来了,一直坐在前台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