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今表情有点古怪,感觉这段话有点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168、玩偶屋(6) 众人齐刷刷看向录音机, 卡带断断续续,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挺着破风箱似的胸膛艰难地叙述:“滋……原来它不是恶魔,它只是看门的恶犬。” 岑今脱口而出:“好熟悉。” 丁燳青抬眼看他, 眼里带笑:“后面还有一句话。” 岑今:“是什么?” “一对奸夫淫夫分别姓岑和姓丁。” 这必然不是他。黄毛如是心想,他毕竟姓黄。 黄毛评价:“屋主有点八卦。” 扫罗和黑羊无语,那话一听就是唬黄毛的,他还真信了。 “录音只有这么点?”黑羊提出疑问。 黄毛从书桌下面搬出一盒子卡带说:“还有这么多,慢慢听。” 说完随手翻出一盘卡带看到表面有串数字, 拿出两盘卡带发现表面都有串数字。 丁燳青看一眼就说:“是日期。” 岑今下意识瞥向他手里的笔记本, 页脚也有一串数字, 行文偏向于记录模式,他从盒子的最左边找到日期最远的卡带塞进录音机, 一边按下播放键一边说道:“话说回来, 录音主人说中文,他是华夏人?” 然而记录却用的法语。 卡带转动发出滋滋声响,过了一会儿缓缓出现一把较为温厚的男人声音:“……2001年1月27日,我和阿贝尔、阿道夫、亚历山大一起前往黑铁树林入职,我们开着车进入那条传闻中的死亡公路。 阿道夫兴致勃勃地说起这条死亡公路,每年死亡很多动物,它们就像朝圣者一样, 前仆后继地跑到公路, 安静站着不动,不管人们鸣笛还是驱赶都不会走,甚至主动冲到疾驰汽车的车轮下。 他还说公路原本是灰色的水泥面,被动物的尸体和血液浸染变成了黑色。 动保名誉会员的阿贝尔听完不忿、不忍,她说当地政府应该采取措施,要么铲掉公路, 禁止车辆出入,要么在公路两边围起栅栏。 总而言之,不能什么都不做。 亚历山大是吉普赛人,家乡就在这条公路的3点钟方向,当然路程很远,不过他确实听说过这条死亡公路。大概是旅途太无聊,他在我们的起哄声中缓缓述说这条路的秘闻。 死亡公路穿过黑铁树林,那片万物生灵的坟场,只要生灵进去就必定会迷路,永远留在那里。很久以前的人们为了平安地穿过铁树林,请巫师做法,将人类驱逐出万物生灵的行列,同时铺出一条横穿黑铁树林的公路。 那条公路磁场古怪,隐藏某种神秘的力量,每月月中吸引无数的动物以朝圣般的姿态自杀在这条公路,无数生灵的死亡和灵魂填补黑铁树林杀戮的欲.望。 从此,人们可以自由出入黑铁树林。 亚历山大说:‘人类的自私作祟,迷惑其他生灵自杀,换取自由的生存。’ 我们当然没把这故事当真,每年的长途公路不知会撞死多少动物,这是由于动物迁徙或无法感知到非生命物体的危险,还有动物会在汽车的远光灯照耀下忽然呆若木鸡……种种作用下,才有所谓‘朝圣般的死亡’。” 卡带到此播放完毕。 扫罗和黑羊询问究竟说的什么内容,岑今简单解释一番,他的英语口语已经有所提高。 “笔记本有没有说这件事?” 丁燳青翻到最前一页说道:“日期是2008年的冬天,最后的记录日期是2010年的夏天。” 岑今突发奇想,询问警笛头系列的书籍出版时间,黑羊和扫罗不约而同回答:“2010年7月中旬。” 丁燳青翻到文字记录的前一页:“2010年7月3日,一年半的时间里只用了三分之二的纸张,说明笔记主人不是每天都在记录,而是记录特殊情况。每个月中旬那几天都会记录,笔记主人习惯结束记录后才添加日期,但他写一半断了,没来得及写日期。” 岑今:“主要记录什么?” 丁燳青:“月圆月缺,警笛头的活动时间,动物的朝圣式自杀和死亡公路的异常,还有黑铁树林里的影子。他说他……” 丁燳青忽然顿住,岑今问他:“说什么?” 丁燳青哼笑了声,神色有些奇异:“他说他看见了神迹。” 岑今:“什么神迹?” 丁燳青翻阅笔记的前面部分:“断了,没具体说明白,不过他似乎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岑今仔细观察丁燳青表情的细微变化,只看见讥讽和不屑的冷漠,倒没有刻意隐瞒的意思,也没有太大的情绪变化,似乎可信。 黑羊举手说:“那个,我也懂法语。” 扫罗跟着说:“有两届音乐节在高卢举办,所以我多少懂点。或许能让我们看看笔记,猜出里面某些特殊符号。” “不用了。”岑今垂眼温和地拒绝:“我们继续听卡带就行,应该都有记录,而且卡带记录更清晰。” 他连丁燳青都偶尔会怀疑一下,更何况是两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录音机放进第二盘卡带,黑色磁带滋滋转动,继续播放男人温厚的声音,只是这次似乎多了点难以言明的紧张。 “汽车在黑色的死亡公路行驶两个多小时,终于进入黑铁树林。前面我们没有看到任何一只动物,两边的平原死寂得好似以前横穿过的非洲大沙漠。 那是一种能够将人逼疯的寂静,没有风、没有任何声音,看不见任何活着的生物哪怕只是昆虫或一只小小的飞鸟,难以置信这么辽阔的天地竟然找不到一只动物,听不见一只昆虫的鸣声。 去过许多地方冒险的我,很快意识到这地方的不同寻常。 我认为是磁场紊乱的缘故,有些地方磁场古怪,专门坑杀人类而动物无事,有些则专门坑杀动物而人类平安无事,我以为我们遇到了后面的情况。 直到进入黑铁森林,我才恍然间明白刚才走过那条死亡公路根本不算真正的死寂,森林里的路才是梦魇的开始。 荒凉、冷寂,无声无息,就像置身于深海、沙漠中心或是很深的洞窟里,明明身边还有同伴却感觉不到一点生气。 对,没有生气。 与之相反便是死亡气息笼罩周身,连最喜欢说话的阿贝尔也收敛,情绪阴郁低沉地蜷缩在后车座,所有人都不说话,只有我还在录制,也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 之后是漫长的沉默,隐约听到录制者的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