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温和有礼的面具,不耐烦道:“回去作甚?” 躯壳拿起他的手掌在上面写字:孩子。 宁不为挑眉道:“现在是别人家的了。” 躯壳僵了一瞬,又写:狗。 宁不为道:“跟孩子一起送人了。” 躯壳整个壳子都肉眼可见地委屈起来,写字的力道都变大了一点:丹药。 宁不为轻咳一声,理直气壮道:“送了我的东西就是我的,我见他长得好看便送他了,有问题吗?” 躯壳震惊地呆在了原地。 宁不为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像是随意玩|弄这躯壳感情的渣滓,但很快将这离谱的想法按了下去,警告道:“就算你是万里,也少管闲事。” 褚峻虽然无法控制这躯壳的行为,却透过躯壳清楚地看见听见了宁不为嚣张的脸和霸道的话,顺便切身体会到了躯壳从焦急到难过委屈再到惊愕的情感转变。 第一次知道自己还能有这么多情绪的师叔祖:………… 但,万里是谁? 被他抱在怀里的宁修转了转小脑袋,冲他“啊”了一声。 褚峻想起之前宁不为交代的,便认真地同他对话,“嗯?” “啊?”宁修歪了歪脑袋,目光里满是疑惑。 爹爹呢? 完全听不懂儿子在说什么的师叔祖陷入了沉默,只能伸手捏捏他的小脸,表示自己正在听。 “啊~啊啊~”宁修又看了一圈,四周只有冷冰冰的石头,没有爹爹,没有哥哥和姐姐,也没有热气腾腾的糊糊,虽然有白白娘亲在,可是爹爹不见了。 爹爹~爹爹~我要爹爹~ 褚峻抱着他,声音清冷:“以后我就是你爹。” 宁修只听见“爹”这个字眼,小嘴一瘪,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奶声奶气地呜咽了一声:“啊~” 我爹爹呢? 褚峻见他这幅要哭不哭的可怜模样,道:“你是想你另一个爹了?” “哇!”宁修身为满三个月的大宝宝,很想坚强一点,可完全坚强不起来,他就是想要爹爹。 白白娘亲很好,可他一直跟他爹爹形影不离,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么长时间,小娃娃顿时哭成了个泪人。 褚峻以前抱过刚出生的小孩,人家的小孩哭起来跟小猫似的,他儿子哭起来却跟只小老虎一样,气吞山河。 哭声在空旷的洞府里阵阵回响。 于是他拿出了宁不为留下的纳戒,近千年不沾人间烟火的师叔祖开始尝试给儿子煮米糊。 下一秒,师叔祖拿着一小袋米糊僵在了原地。 要有锅,有灶,有勺,还要有柴火。褚峻环顾四周,偌大的洞府除了石桌和石床,什么都没有。 于是师叔祖一边抱着嚎啕大哭的儿子哄,一边开始翻自己的纳戒和储物灵袋。 一小捆红木、一柄上古神剑、秘|境中捡到的七窍玲珑塔、自己炼的机械傀儡……不知道攒了多少年的丹药、符箓……从药王谷买的药炉、不知道哪里来的一小截红绳…… 他跟渡劫期的老怪打架时都没觉得如此手忙脚乱过,耳朵里全是他儿子嚎啕的哭声,修清净道的景和太尊觉得自己像是在渡劫。 紧接着长袖一挥,洞府了瞬间多出两个一模一样的分|身出来。 若是宁不为在这里定然会发现,虽然这三个躯壳的身形和衣服各不相同,但是都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都没有捏脸。 褚峻吸取了之前的教训,在两具躯壳的脸上简单捏出了五官,而后将神魂一分为三,开始在洞府里忙碌起来。 穿黑衣的躯壳开始从灵袋中找出玄铁来徒手造锅,穿红衣的躯壳走出洞府去找木柴,而他的真身则抱着儿子耐心地哄,余光瞥见落在石桌上放地一根红绳,便抱着宁修将那根红绳捻了起来。 只是一根普通的红绳,约莫有成年男子手腕那么长,应当是根手绳。 但是很奇怪他记不起这是从何处得来,更不知道自己为何将这红绳放在纳戒里。 他活了上千年,便是不怎么喜欢收集东西,攒下来的也不算少,更不可能事无巨细全都记着,想了一会儿没想起来便作罢。 “啊~”宁修哭累了,一边打着哭嗝一边抽泣,伸手抓住了那根红绳。“啊!” 爹爹的血~ 爹爹~ “喜欢?”褚峻见儿子抓着不肯撒手,便将那根红绳绕了三圈缠在了他的小手腕上。 “啊~”宁修睁大了眼睛看着手上多出来的红绳,下意识要往嘴里啃。 褚峻垂眸端详着红绳,觉得还少些什么,便抱着宁修从散落一床的宝物里开始挑。 “这个?”褚峻拿起万年灵玉给他儿子挑。 “啊~”宁修眨了眨眼睛,嫌弃地推开。 绿绿哒,不喜欢~ 褚峻随手将那万年灵玉扔到一旁,又拿起一块他从暗域地心挖出的暗金,“这个?” “呀~”宁修扭头。 丑~ 褚峻便将那暗金放下,捡起一块散发着浓郁灵气的正银,“爹当年从浮空境的大门上扣下来的,这是最好看的那块。” “咿呀~”宁修歪了歪脑袋,听见“好看”两个字,又认真地看了那块亮闪闪的银子,抱进了怀里。 好看~ 褚峻觉得只一块正银还不够,带着儿子站在床边挑挑拣拣,父子两个又挑了三颗他从玄天秘|境找到的银铃铛,最后他儿子抱着那一小捆红木不肯撒手了。 霜雪般清冷的人失笑,如冰雪霎时消融,“你也喜欢这木头?” 说完褚峻一愣,也? “啊!”宁修冲他弯了弯眼睛。 爹爹喜欢!我也喜欢哒! 褚峻抱着他坐在床边,拿出一片薄如蝉翼的小刀,缓缓注入灵力,开始给儿子削木头。 宁修在他怀里好奇地睁大了眼睛,全神贯注地盯着,暂时把他爹爹忘到了脑后。 红木虽然叫红木,颜色却极暗,暗到微微发褐,放到那红绳上并不突兀。约莫过了半刻钟,褚峻便用灵力雕刻出一个小巧玲珑的长命锁来,将那三颗小铃铛变小坠在锁上。 而后他拿了根红木削了颗细细的珠子,正好扣在红绳末端。 宁修的小手腕上便多了根串着个长命小锁的红绳,一颗圆润的木头珠子将红绳扣在一起,轻轻一晃便铃铃作响,清浅悦耳。 “呀。”宁修晃了晃小手,那银铃便响一下。 小孩晃一下,铃铛便响一声。 “咿呀。”宁修举起小手,给褚峻看,“啊~” 褚峻轻轻一笑,“喜欢就好。” 米糊煮上,两具躯壳又开始用灵木给儿子做摇篮小床,褚峻抱着儿子给他看水镜里的小灵兽,“喜欢哪个?爹给你抱来。” “啊~”宁修给褚峻指自己怀里的小奶狗。 我有哒~ “这是灵兽?”褚峻捏起那小狗的后颈将它放到眼前,“你会说话吗?” 大黄:“……嗷呜。” 这边洞府里热热闹闹,另一边桑云客栈里,宁不为转着几块朱雀碎刀,百无聊赖。 那躯壳似乎被打击得不轻,安安静静地在角落里沉默。 江一正和冯子章趴在桌子上看领回来的报名表,拿着毛笔往上填。 “我下个月才过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