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甚至隐隐有些崇拜,压根没有意识到自己总想引起对方的注意。 “安静抄书。”褚峻起身,还不忘把他的罪证带走,“加抄一遍。” 宁乘风呆在原地。 剑法课前,崔辞十分不解:“你之前不是修炼就是想着四处去玩,怎么现在就逮着褚掌教一个人折腾?” 宁乘风坐在树上抛着手里的果子,咬牙切齿道:“我就不信我治不了他。” “算了吧宁公子,每次你都被他治得死死的,小心他把状告到你哥那里去。”闻在野一把接住他打来的果子,乐滋滋啃了一口。 “你们等着瞧吧,我会让他输得心服口服。”宁乘风眯了眯眼睛,抱着剑从树上跳下来,便看褚峻御剑而至,身姿颀长飘然若仙,即便戴着面具也掩不住那卓绝清姿。 褚峻抬头朝他们这边看来,宁乘风猛地垂下眼睛,又觉得这样很没气势,抬眼瞪了回去。 褚峻却已经看向了别处。 宁乘风顿时更气,却瞥见对方手腕上一闪而过的抹红色,然而等他再看,却怎么也看不见了。 “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宁乘风突然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但不论崔辞和闻在野怎么问,他都不肯透露。 半个月后的清晨,褚峻一打开门,一朵妖冶殷红的浮罗花便映入眼帘,浅淡的花香顺着晨风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其间,带着股子矜持的霸道。 浮罗花后,宁乘风冲他露出了个挑衅又嚣张的笑: “给。” 第054章 情难(上) 那朵浮罗花被接了过去。 宁乘风觉得自己终于扳回了一局, 耀武扬威地盯着对方面具后的那双眼睛。 他一直觉得那双眼睛很漂亮,清透淡漠,在阳光下回带上点灰蓝色,看人的时候目光格外深邃。 他看着褚峻, 挑衅道:“救命之恩我彻底还了, 以后我可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 面具后的那双眼睛好像笑了一下,也许是那个笑太过短暂, 也许是太阳晃了眼, 宁乘风并不怎么确定。 但他确定自己接下来一定会心安理得将这个讨人厌的家伙整得很惨。 褚峻突然伸手拍了一下他的头, 力道很轻, 一触即分,却让宁乘风震惊地呆在了原地。 房门在他面前合上。 那天之后, 褚峻便从万玄院消失了。 “景和长老有事离开,接下来的剑法课会由其他长老接手。”郝诤向他们宣布了这个消息。 宁乘风坐在下面, 神色有一丝茫然。 褚峻走了? 他竟然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这样走了? 旋即他又开始气愤起来,自己千辛万苦从浮罗境给他找到了浮罗花, 他收下不说声谢便也罢了, 竟然就这么一声不吭地走了!? 他想起最后一次见面褚峻趁他不备往他脑袋上拍的那一下,又气又恼,觉得自己很没气势输了,本来都想出十几种在课上报复的方法—— 宁乘风恹恹地将熬夜画好的符篆揉成一团,随手扔到了纸篓里。 满打满算褚峻教了他们也不过一年的时间, 宁乘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年他都在围着褚峻打转,只觉得褚峻一走,上课好像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有种奇怪的空落落的感觉, 看不见摸不着, 却时不时像小猫爪子撩拨他一下, 想起来偶尔恨得牙痒痒,偶尔又怅然若失。 总而言之,褚峻已经成功挤掉了郝诤,荣登宁小公子最讨厌的掌教榜首。 只是少年心性总是变得很快,宁乘风因为褚峻不告而别很是郁闷了一段时间,很快又被郝诤拉回了注意力,恢复了从前万玄院鸡飞狗跳的日常。 将那个古怪沉闷的丑面具彻底忘在了脑后。 初冬时,因为他和崔辞闻在野往郝诤后背成功贴上了仨小王八,被怒发冲冠的郝院长给赶回了家反省。 回到澹怀院时恰逢宁行远在家,外面落着雪,他哥悠然自得在廊庑下烹茶,他试探了几句发现他哥没准备教训他,顿时就放下心来,同那根不顺眼的绿藤打了一架。 他在家反省了十天,不是和宁昊几个就是和绿藤打架,之后又伙同崔辞闻在野去暗域逛了一圈,才施施然回到了万玄院。 修炼,上课,逃课,做课业,鼓捣符阵,被训,抄书……宁小公子总觉得这一成不变的日子过得十分无聊,千方百计地给自己找乐子,偶尔想起褚峻便气得骂上一顿,收下他的花竟然就跑了,等他以后去到无时宗,一定得好好整褚峻一顿出口恶气。 年关照例在万玄院过,热热闹闹,他和闻在野崔辞偷喝了郝诤埋了三百年的灵酒,被郝诤从岛东头追到西头,差点用烟花炸了半个万玄院。 年关刚过,他收到了宁行远的家书,急召他回巽府宁城,于是他便急匆匆地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崔辞窝在床榻上和闻在野下棋。 “乘风,你哥没说叫你回去干什么吗?”崔辞伸手收了闻在野几个黑子。 “没。”宁乘风将枕头下的黑玉塞进纳戒,准备回去让宁行远再给自己雕个镇纸,和上次回家时宁行远给他雕的若谷峰那块灵玉正好凑一对用。 闻在野没好气地拍了一下崔辞试图多收子的手,看向宁乘风,“宁家那么大,事务繁多,可能是要你回去帮忙?” “也许吧,估计没什么事。”宁乘风见怪不怪。 之前宁行远想他回去,便会给郝诤送信,故意措辞严重些,好让郝诤放人,这次估计也一样。 不用上课,宁乘风顿时觉得赶路进传送阵也不麻烦了。 “乘风,你回来时记得帮我带只灵谷宗的烤麻雀回来。”崔辞打了个哈欠,咽了咽唾沫,“好想吃哦。” “你让他从东南绕到东北再回万玄院就为了一只麻雀?”闻在野痛心疾首地批判他,“崔辞你还有没有良心!乘风,别听他的,帮忙带二十只,谢谢。” 宁乘风将手里的衣服一把糊到了他俩脸上,“我不如直接把你俩烤了!” 话虽这么说,但他进阵的时候还真盘算了一下等回来去趟灵谷宗需要几天,打算从巽府回来时绕段路去买,然而不等他盘算完,传送阵就出了问题。 他依稀记得昏过去之前看到了一片诡异的青光,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之后,他于沼泽荒原遇见了万里。 他身受重伤行动不便,仿佛永远走不到尽头的沼泽与荒原中只剩下他和万里两个人。 日升日落,每一天都过得漫长又枯燥,却又因为有一个可以相依为命的同行者,生出了许多滋味。 荒原夜里寒凉,靠在石头上,总不如万里的披风里面暖和。 他拿着那一小截红木,挑了挑眉,“给我干嘛?” “外面冷。”万里掀开了披风,意思不言而喻。 宁乘风本来就惦记着他那厚重的披风,偏偏又拉不下脸去,现在对方主动给台阶,他自然打蛇随上棍,理直气壮地裹进了披风,周身瞬间被温热的暖意包围,他顿时舒服地眯了眯眼睛。 万里整个人总是裹在披风里面,根本看不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