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峻不疾不徐道:“你若介意,我可以将这段记忆也一并封印起来。” 宁不为轻嗤一声:“不过是段早就记不清楚的往事,我还没这么小气。” 褚峻一口气还没松到底,就听宁不为在他耳边低笑道:“褚峻,你耳朵红什么?” 褚峻松开手,目光淡定地盯着宁不为,耳朵却因为他这句话红得更厉害了。 宁不为本就心绪杂乱,又因为他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有些无措,但是看向来八风不动的人竟然因为抱一下就红了耳朵,心脏顿时像长了只小猫在里面用爪子轻轻挠。 他直起身子,本来想再打趣褚峻几句,结果猝不及防对上褚峻深邃沉静的目光,心脏忽然重重跳了两下,想说的话全都卡在了嗓子眼里。 这仙人醉的后劲着实有些大。 两个人面无表情地对视半晌,又不约而同地别开了目光。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道契被两个人一起封印在了识海深处,然而还是能感觉到彼此细微的情绪变化。 比如现在,褚峻虽然一副神情淡淡的模样,但是宁不为却感觉到他情绪并不怎么高,甚至带了些隐约的杀意。 宁不为:?? “宁帆上钩了。”大约是同样察觉到他的疑惑,褚峻率先开口道:“他方才进了浮空境。” 褚峻的两具躯壳分|身,其中一具在飞舟上,他们两个轮换着来照顾孩子,另一具则是直接化作宁不为的模样进了浮空境。 宁不为对分神的控制不怎么熟练,大部分时间都是顾了这边顾不了那边,一醉酒更是直接全都睡了过去,但气息尚在,再加上褚峻的化形术,足够以假乱真。 “来得正好。”宁不为冷笑一声。 褚峻微微蹙眉,神色有些奇怪。 “怎么了?”宁不为问。 “飞舟那边出了点问题。” —— 半炷香前,飞舟。 “小黑别乱跑!那边太危险了!”冯子章扒在船舱顶上,试图将盘在上面的小长条给拽回来。 小黑龙甩了甩尾巴,冲着飞在半空中的崔元白叫唤了一声,崔元白手中的真火熊熊燃烧,“你下去,我就不放火。” 宁修扶在夹板的栅栏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想去够边上飘过去的白云,“啊~” 好吃哒~ 大黄咬住他的小衣裳拼命地想将他往回拖,奈何金丹修士攥着栏杆的小手力气太大,它使上吃奶的力气也没能将小娃娃拽动一点。 江一正掀开推门出来见到这一幕,吓得心脏就要蹦出来了,“小山啊啊啊——” 她一个箭步飞扑上去将宁修抱起来,转头就看见冯子章抓着小黑龙尾巴,双脚勾在舱顶的桅杆上,小黑整条龙都在冒烟,冯子章的脸也憋得青紫,崔元白化作紫炎刀正跃跃欲试想往龙脑袋上来一下。 “欢欢别!”冯子章一咬牙,将小黑猛地拽了上来,结果小黑龙一个游龙摆尾,卷住了紫炎刀,刀带龙龙卷人,一股脑地往江一正和大黄这边冲了过来。 “爹!”关键时刻江一正气沉丹田,怒吼出声。 不得不全神贯注和宁不为一起封印道契的褚峻猛地睁开了眼睛,从船舱内瞬移出去,然而不等出手,便见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法阵,四个孩子连带着大黄和小黑,一起被卷了进去。 来不及改阵,褚峻操控着躯壳一并跟了进去。 再睁眼,褚峻又一次看见了浮空境那花里胡哨的大门,然而不管是龙狗还是孩子,一个都没在身边。 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瞬息之间。 —— “那法阵看模样是小黑龙受惊之下放出来的。”褚峻道:“宁修他们……应该也被送进了浮空境。” 就算是宁不为和褚峻一起进浮空境,为了防止走散都得动用灵契,几个孩子猝不及防进来,定然不可能落在一处。 冯子章人傻心善爱多管闲事,一骗一个准,江一正小筑基刚学会御剑,胆子小得可怜,崔元白脑子里除了糖葫芦就是打架,有时候控制不好动不动就变刀,至于宁修……这个金丹修士现在才刚学会站,话都说不清楚—— 宁不为和褚峻对视一眼,猛地化作两道流光飞了出去。 第090章 浮空(十一) 周围都是低矮的草丛, 一个不足周岁的小娃娃和一只大黄狗突然出现在了草丛中。 宁修趴在大黄身上,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疑惑地歪了歪脑袋,“啊呀?” 这里是哪里呀? “啊~呆~” 娘亲~爹爹~ “啊~” 哥哥姐姐们呢? 宁修支起头打量着四周, 发现一个自己熟悉的人都没有之后, 小嘴一瘪就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他爹爹呢?娘亲呢?子章哥哥呢?一正姐姐呢?欢欢哥哥呢?小黑呢?大黄呢? “嗷呜~”大黄甩了甩尾巴,叫了一声示意自己还在。 宁修哭声一顿, 低头看了看大黄, 继续哭。 不要大黄, 要爹爹~ 大黄:………… 大黄见他哭得中气十足, 甩甩尾巴驮着他站起来,使劲耸了耸鼻子。 混杂的灵力, 全都是陌生的气息,甚至还有隐藏在暗处的危险。 “嗷呜~” 别哭啦~ “哇啊~”宁修哭了半天也没人来哄, 自己抽噎着停了下来,泪眼朦胧地看着周围高大的树林, 害怕地抓住了大黄的狗毛。 大黄身为一名金丹修士的契约兽, 修为自然也到了金丹,甚至因为是妖兽,又天天被喂各种灵食,修炼速度还要比主人快一些,它很想告诉主人身为一个金丹修士不用害怕, 但又想到主人的年龄…… 算了,还是让它一只狗默默承担吧。 宁修揪着狗耳朵晃晃悠悠地在大黄背上站起来,“啊~” 要去找爹爹~ “呜汪!” 知道啦! 主人和自己的契约灵兽是可以直接用心神沟通的, 但是鉴于宁修本人年纪特殊, 一人一狗每天的日常对话通常都是围绕在“吃了吗?”“今天吃的什么?”“什么东西最好吃?”“不喜欢换尿布”“鸭子和狗到底那个更厉害”这些十分具有探讨意义的深沉话题上。 对于怎么找人, 威猛的大黄只能动用狗的本能——到处闻,来实现。 而现在一人一狗浑然不觉,在距离他们十几里外的地方,正有一队人马缓缓前行。 这队人约莫有二十余人的样子,却泾渭分明,隐约能看出分作了三派,其中十来人穿着谢家的白杏色云纹锦袍,无论男女都装扮精致风雅,看着不像来秘|境探险,倒像是世家的公子小姐来春游的,几人都以前面一名姿容甚美的女子为首。 另一派则是青丹宗的五六名弟子,由即墨鸿彩带领着,存在感极低,剩下的那些则是近来声名鹊起的玄天门弟子,这些弟子虽然衣着普通,但是腰间都挂着支笔,步履晃动间衣袖中便不经意露出黄色的符纸,显然是群符修。 谢家人傲慢,符修们又清高,青丹宗的人夹在中间老老实实不说话,整支队伍死气沉沉一片。 “即墨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