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的生日宴席,怎么不按你的心意办呢?”江晓初放软声音问道。 “唉,”说到这些徐浩民就忍不住叹气,他一屁股靠到洗手池上,抱怨道:“按我的心意,家里人一起吃个饭就够了。可他们都觉得我该多结交些朋友......” 江晓初站着没动,若有所思,复又说道:“那是为难你了,说是结交朋友,自然是要结交谈得来的朋友,可寻知己哪有这么一拥而上的道理。觥筹交错怎及青梅煮酒呢?” 徐浩民被这话说到了心坎里,一个劲儿点头,吐槽说:“就是,这乱糟糟的能认识什么像样的朋友,不过是酒肉朋友罢了。” “官场商界,也是需要酒肉朋友的,想来你家里是这般打算的。可惜你志不在此,强逼也是无用。” “他们要是和你一样理解我就好了。唉,真不应该回国的。”徐浩民愈说愈是气闷。 江晓初不懂这话的意思,便问道:“回国?回哪?” “哦,”徐浩民害羞的笑了笑,说:“我之前在德国学建筑设计,不过总觉得学到的东西虽然十分严谨,却需要更多灵感支撑来完成我想要的参赛设计,所以毕业后就先回来了。本想着之后四处转转看看,好完成图纸。结果......唉......浮躁,真是太浮躁了!”他说着说着就又露出一副郁闷的样子。 “建筑设计......那你便是蒯祥那般的人物吗?”江晓初想了好会儿,艰难问道。 “啊......应该没他厉害......不过,现代的设计理念和过去很多不同......”徐浩民愣了愣,又觉得好笑。 对面这个古风小美人不仅说话文绉绉,举出来的例子竟然也是好几百年前的建筑大师,还拿自己去和那设计了承天门的大神去做比较。他正想着怎么和外行人解释,忽然发现自己居然还在厕所里,而且聊得津津有味,觉得自己犯傻犯得厉害,赶紧说道:“我们换个地方,我给你看我电脑里的图片,你就明白了。” 江晓初一听,忍不住担心徐浩民的生日宴会,小声提醒道:“楼下的人,你不管他们了啊?” “晚点再去也来得及。”徐浩民其实是故意的,他就是想找点事情让自己忘了那个破生日party,省的心烦,于是拉着古风小美人离开厕所,沿着安全通道下楼,又鬼鬼祟祟从侧门跑了出去。 江晓初想着反正高嘉逸花钱是让他来陪徐浩民过生日的,既然徐浩民就在他身边,那么旁人便与他无关了,于是高高兴兴跟着徐浩民一路跑回度假村的别墅里。 徐浩民真的是实在人,他拉着美人的手进了屋,就翻出笔记本电脑忙忙叨叨连到电视屏幕上,开始展示设计图、效果图和建造完成以后的图片,然后像个给学生讲课的老师似的,眉飞色舞说个没完。 江晓初听不懂全部,却被那些一步一步成型的建筑之美给吸引住了。他时不时就要问些傻问题,那徐浩民竟然也不嫌烦,还一一解释给他听。 “现在的常规建筑都是没有创意的组装体,光看实用价值和建造时的成本,牺牲了美观。可也有的建筑过于追求设计理念,又盖得不是地方,破坏了整个区域的审美和谐......”徐浩民拿着鼠标不停地更换图片来配合说明他的想法。 幸好有这些具象的照片,江晓初才算勉强听懂徐浩民在说什么,他觉得他今天学到好多看书看不明白的新事物,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听听总归不错。 徐浩民自从回来,就没遇到什么人如此有耐心听他说这些,他爸虽然是做地产的,也懂这些,却一见到他的图纸就要批评说过于理想主义,不适合商业使用。这回可让他抓到一个愿意认认真真听他说话的人,笨一点,他也认了。他正在兴头上,堂哥的电话又打过来了,而且不接就没完没了地打。 江晓初拿出自己的手机,也发现有好多志刚的未接来电,他刚想说“不然咱们还是回去看看吧”,就见徐浩民按掉手机的铃音,然后将他拉起来,一脸不屑地说:“我还就不去了。走,咱们不在这乱七八糟的地方呆着了。” TBC 哎呦~这俩算不算私奔了啊~ 人间四月 3 徐浩民拉着小美人坐到自己的吉普车里,一脚油门便离开了度假村,等开出去好远才想起来人家是被雇来工作的,心虚问道:“我……我这样把你带出来……你不会有麻烦吧?” 江晓初刚刚给莫祺然发了消息,看着徐浩民摇头说道:“本来也是为了给你过生日,你都出来了,我自然不用留在那边了。倒是你,不会有麻烦吗?” 徐浩民耸耸肩,说:“管他呢。无意义的社交最消磨一个设计师的灵感,我找灵感都来不及,怎么经得起浪费?” “那要怎么找灵感呢?”江晓初又问。 “不断地练习,然后去体验,去观察。但有时候得等灵感来找到我。唉……” “过去的诗人都是喝酒便有作诗的灵感了。” “我试过,自己在家喝掉半打啤酒,没有灵感,只有头晕。”徐浩民无奈摇头。 江晓初哑然失笑,这个徐浩民真的是有些傻气的执拗,他又问:“你说你想去转转走走,那是打算去哪?怎么去呢?” “我要做个背包客,去看看大自然,自然才是人类居住环境的本真。” “背包客?是什么?” “就是背上所有的行李,以自己的步调去任何地方,不受拘束,也没有限制。当然也会很苦。” 江晓初点点头,“你让我想起一个词,叫……艺……艺……对!艺术家。”他废了好大劲儿才想起这个词,生怕露怯,所以赶忙又说:“我认识两个拍电影的,他们便是如此。过得算十分辛苦,每每给我讲他们去取景时发生的事,都让我吃惊。但那些艰苦通过镜头变成画面时,一切都值得了。” “哦?拍得什么片子?”徐浩民好奇问道。 “《良玉》。” “有点耳熟,好像听谁说过。讲什么的?” “关于一个舞者。良玉嘛,焦桐邂逅爨下薪,良玉磋磨庙中器。诗经又道,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那是一个璞玉成器的故事。”江晓初十分卖力地替陈中行和麦扣宣传,也不知那徐浩民能不能领略其中的美好。 车已经开进了市区,徐浩民换道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车停到路边,拿出手机开始翻查,忽然说道:“哦!我记得这张海报!《良玉》这周已经上映了,我朋友推荐给我来着。”他兴奋地抬起头,又忽然迟疑了一下,小声问:“啊……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晓初轻笑了一声,歪头答道:“我叫晓初。” “晓初,我们一起去看电影怎么样?就看这部。” 江晓初立刻眉开眼笑点点头,应道:“好啊,我请你看。不过,我出钱,你来买票。” “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