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初不语,便觉得他好欺负,哼笑一声再怼过去。 江晓初又轻又慢地做了个深呼吸,他想不明白对方这恶意从何而来,又无论如何不能让对方坏了畅音阁的氛围,于是坐直身子,正色问道:“我是做了什么让你讨厌的事情吗?我可以道歉。” 宋鸣骥却不理他,继续说道:“我哥说你好看,你哪里好看了?明明就是矫揉造作故弄玄虚。” 江晓初挑了挑眉毛,慢条斯理答道:“我自然没你哥哥长得好看。”他这是气不过,所以带着点试探的意思,说了句看似莫名其妙的话。若是有个见过宋鸣骥兄弟俩的旁人在场,大约要觉得晓初是在迂回着恭维宋鸣骥。 可这话到了宋鸣骥的耳朵里,就不一样了。他十分认同这句话,却不觉得这是对他的恭维,反而像是说出了他不可告人的心思,于是脸上一红,嘴硬说道:“你凭什么和他比,你不过就是出来卖的。” 宋鸣骥虽然比晓初要年长一点,个性也十分跋扈,但说到底他受父母家人疼爱还有哥哥宠溺,而且他一向性格乖张,家里也没打算将他按照继承人来培养,所以论心眼,他反而比不得从小就在青楼中 迎来送往 的江晓初。 江晓初猜不透金嘉延的心思,但揣摩徐浩民和宋鸣骥这种的可没什么困难。 他看看宋鸣骥的脸色,心中觉得好笑,于是放下手里茶具往这人身边凑了凑,神神秘秘小声说道:“我赞他是因为他确实面容美好气质出尘,你嘛,觉得他好看却恐怕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说完他眼见着宋鸣骥的表情从不屑变成了惊慌。 “你!你!你胡说什么!”宋鸣骥忍了又忍才没大声叫出来,压着声音怒斥道。 “喜欢便喜欢,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你凭什么喜欢人家?”江晓初笑着重新坐正了身子,用沸水洗过茶具,慢悠悠泡上茉莉花茶,推了一盏到神色依旧游移不定的宋鸣骥面前。 “我喜欢什么人,用不着别人管!”宋鸣骥的神色变了又变,终于色厉内荏地回了一句。 江晓初点点头,慢慢将自己茶盏里的茶抿了,不甚在意地又说:“两个人互相喜欢自然与旁人无关,可若是心中总守着个无人能说的秘密怕是要心情郁结,恐不能长久。” 宋鸣骥听完怔怔出了会儿神。他自从去年对宋鸣骐告白,又千方百计磨着一向对他无所不应宋鸣骐首肯,确实快乐了很久。可宋鸣骐却不似以前那么开心了,虽然依旧与他形影不离事事维护,却总是心神不宁的模样,任他怎样讨好也只是笑得十分勉强,且在床上说什么也不肯让他做全套。 “如果有个人能说心事,就会好起来吗?为什么不能跟我说呢?”宋鸣骥讷讷许久,忽然抬头问道。 TBC 小屁孩啊,果然斗不过咱们晓初~ 鹑鹊之乱 6 江晓初原本也是看出点端倪诈一诈宋鸣骥,听他这么一说,便知这两个人的感情还未笃定,且问题出在另一个身上,于是思忖片刻答道:“所谓当局者迷嘛,总想借由旁人的眼光去确认一二。再者,你们肯定是从出生开始便一直在一起,你怎么想的,他还用问吗?你 难道 比他思虑得更周全?”在江晓初看来,反而是眼前这人更加任性,最不是个可以商讨意见的主儿。 宋鸣骥原本是来找麻烦的,难听的话也没少说,如今被晓初看穿了心事,却没想到对方态度非常柔和,还愿意给他分析。他看着晓初的脸仿佛要确定这人究竟什么意思, 犹豫许久才 十分谨慎地问道:“你......你不会要去告诉莫祺然吧?” “哦,我觉得我能看出来的事,他肯定也能看出来......”晓初看到宋鸣骥再次露出惊讶的表情,于是对他笑了笑,又道:“之前,他不让你来,因为他是这里的老板,有责任维护这里的规矩。可你喜欢什么人,却与他无关,以他的为人,大约是既不想管也不会特地对什么人说的。而你这次能让经理把我叫来,莫老板也一定知道。想来你是已经满了18岁,他便连面都不露了。” “那其他人呢?你会告诉其他人吗?”宋鸣骥瞪着晓初带了威胁的意味再问。 江晓初笑着又倒了杯茶,好整以暇地答道:“我听过见过好多比你们这种更说不得的事呢,管住嘴是必须的。客人的私事,我甚至不用告诉莫老板,说出去对我又没有好处,我何苦要惹麻烦。” “你......可以敲诈我啊,我或许会因为怕人知道给你钱。”宋鸣骥说这话其实还是不放心,他宁愿花点钱封晓初的口,免得惹了麻烦让宋鸣骐躲开他。 江晓初在心里翻个白眼,叹气道:“你这个年纪能有多少钱?我要少了,你不放心,难免还要找我麻烦。我若要多了,你出去硬凑,被家人发现反而更容易被责问原因。说来说去,都能追到我头上,我难道活腻歪了非要去吃官司不成?”他顿了顿,又道:“也是我不好,本不该点明了的。我只是怕你不说因由总来这里羞辱我,白白坏了我的名声。如今,咱们立个约定,你只要不来寻我的麻烦,我便绝不说出去,如何?” 宋鸣骥的脸色一下好看许多,晓初给了他台阶下,且这个约定的确比索取钱财要合理,各人有各人的担心,都退一步就能相安无事,再好不过。 江晓初将宋鸣骥面前的茶盏拿回来倒掉冷茶,又续上热的递回去,说道:“上好的茉莉花茶,喝一点稳稳心神,这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就是背着人的两情相悦,与旧时小姐在寺里庙里私会情郎无有不同。倒是听你的意思,你喜欢的那个心思过重,实在不能大意了。”他这人在情爱之事上一贯心大,自己做小倌做得理所当然,看人家亲兄弟乱伦也看得云淡风轻,一段话将歪理说出十分道理,还颇为贴心的替宋鸣骥着想起来。 宋鸣骥拿起茶杯一饮而尽,只觉得这茶盏太小,埋怨道:“这点玩意儿能解决什么问题?我也是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不知道该找谁商量。”他蓦然失去力气一般靠到沙发里,懊恼地拢了一把垂在耳边的头发,喃喃自语;“他一向都很宠我的。我说要留长发,他便陪我一起留,我说晚上偷跑出去和人家赛车,他不愿意也会坐到我车上,只为了让我注意安全别玩命。不管我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他都不责怪我,还陪我一起挨罚,从来都是笑着看我。这次,他虽然也答应了,可仿佛再也笑不出来了似的。他会不会根本不是像我喜欢他那样喜欢我,只是和从前一样只是宠着我胡来而已?” “你们?还没上过床?”江晓初小声问道。 宋鸣骥斜着眼睛剜了晓初一眼,见他脸上并无八卦或是看笑话的意思,才十分别扭的答道:“上倒是上过了,就是没做到最后......他每次都不让我进去......他以前什么都答应我的,可就是这事,不管我说什么,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