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中的惊喜,只有全然的陌生和打量。 “你、你是谁?” 听了这一句,贺鸣尧浑身上下的血都凉了。 他捏着纪晟小腿的手一顿,脸色阴沉,“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看起来,好像很眼熟。”纪晟看着他。 按理说,自己睡的房间里忽然出现一个陌生的男人,即便知道家里很安全,纪晟也该有些惶恐,可是他一点也不怕。 不仅不怕,他甚至觉得很安心,主动靠近男人,忽然觉得手痒痒,莫名其妙抬手抽了他脑袋一下。 贺鸣尧:…… 纪晟有些懵,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用水亮无辜的眼睛望着他,道:“我不是故意打你的。” “……”贺鸣尧又气又想笑,气的是纪晟真的忘了他,笑的是这个小王八蛋忘了他也能熟练地抬手抽他脑袋。 他从来就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记忆不会彻底抹去,总能一点一点地逼着小少爷想起来。 趁着纪晟不注意,贺鸣尧堵住了他红润的唇,没忍住又舔了一下,“我这样碰你,你觉得讨厌吗?” “你胆子好大。”纪晟舔了舔嘴唇,“我哥哥肯定要揍你的。” 不用他说,贺鸣尧已经领教过了。纪晟又说:“我喜欢你亲我。” 此话一出,贺鸣尧犹如挣脱了链子的疯狗,抱着他用力吻了上去,纪晟被动的跪坐到他身上,惊奇地瞪圆了眼睛。 贺鸣尧素了半年,没打算轻易放过他。 察觉到屁股上揉捏的手,纪晟活像是被揪住了尾巴的小兽,吓得连忙跑路,“不行不行,你离我远点,我还不认识你呢!” “跑什么!”不认识他? 贺鸣尧止不住暴躁,轻而易举扣紧了他的手腕,拿了床头的衣裳绑住。他哑着声音:“宝贝儿,你好好想想我叫什么名字?想起来了我的名字,我就放过你。” 他说着,埋头亲了下去。 纪晟使劲摇头后退,躲着他的触碰,“我真的不记得了。” 他知道自己缺失了一段记忆,想了很久都没有想起来。 贺鸣尧沉着脸,“既然想不起来,那就好好受着。” “我三哥也在家里,你小心我出声喊他。”小少爷试图威胁。 “……如果你把他喊过来,我对着你干了这种坏事,绝对要没命了。” “!” 见他这副模样,贺鸣尧越发肆无忌惮,近乎想念地吻着他的肚皮,再往下,留下了明显的咬痕。 纪晟疼得不敢出声,委屈地直掉眼泪,“你故意欺负我。” “我说了,什么时候想起我的名字,我再放过你。” “我……”纪晟正想说什么,忽然绷直了脚背,眼角泛起红潮。 这下他想说话也说不出来了。 贺鸣尧太熟悉怎么勾得小少爷缠着他要了。 他故意不给,一句一句地逼问,“想起我是谁了吗?” 纪晟苦逼地摇摇头,不想让他远离,“唔,你帮帮我。” “韶安市,小洋楼。” 贺鸣尧提示了两个关键词,在他耳边鼓励道,“小橘子,你努力想想,如果想起来了,我给你一个奖励。” 韶安市,小洋楼。纪晟恍惚地闭了闭眼,脑海里忽然闪现出模糊的画面,白色的小洋楼,门前挂着长安街的路标。 他连忙说:“长、长安街。” “对。”贺鸣尧奖励地亲了他一下。顾忌到纪晟的身孕,他的动作很慢,引得身上的人倒抽着气微微发抖。 “再想想,我叫什么名字?” “我不想、再动脑筋了。”他皱着眉说。 贺鸣尧看出来他想偷懒了,小少爷亲呢地蹭着他的脖颈,这会儿完全不抗拒他的触碰,甚至还想继续呢。 贺鸣尧气笑了,拍拍他的脸颊,“我改主意了,如果你没想起我的名字,我立马抽身走人。” “!” 纪晟被他抱到一边时,几乎没法相信这个狗男人居然能忍得住。 两人隔得老远,毕竟床很大,纪晟在左,贺鸣尧在右,男人随手拿起放在床头的一个苹果,故意咔嚓咬了一口,红通通的苹果脆口水润,“想吃吗?” “……”纪晟艰难地转过了身,不蒸馒头争口气,他才不想吃呢。 “恭贺的贺。”贺鸣尧再次给出了提示。 纪晟耳朵微动。 在他的脑海里,仿佛来自天边的声音徐徐回荡。 “你叫什么名字?”这是他自己的声音。 “贺鸣尧。” “贺鸣尧?” “恭贺的贺,一鸣惊人的鸣,至于尧,听过黄帝尧舜没?就是那里面的尧,传说中上古的贤明君主。” 哦?原来他的名字叫贺鸣尧? 纪晟垂下脑袋,低着声音复述:“恭贺的贺,一鸣惊人的鸣,尧舜的尧。” 他说完,身后却久久没有动静。 “?”纪晟恼怒地转过头,却见那个坏胚子近在咫尺,脸上带着笑,就是不伸手抱他! 故意的! 贺鸣尧伸出手,纪晟不情不愿地挪了一点点,猝不及防被抱了过去。 贺鸣尧实实在在地奖励了他一回。 纪晟喘息着平复余韵,男人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还记得我们是怎么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吗?” “!”纪晟满脸抗拒,“我不要再想了。” “那明天再想,好不好?” “明天再说!”小少爷理直气壮。 “……好。” 下午吃饭时,两人亲密地坐在一起,纪晟指使人毫不客气,“那个大龙虾,你给我剥两个。” “行。”贺鸣尧不熟练地戴上一次性手套。 “还有那盘鱼。” 贺鸣尧拿筷子戳了一大块鱼肉,挑了半天也没挑出一根鱼刺。 纪晟慢吞吞地说:“我忘了,这种无骨鱼没有鱼刺的。” “那就直接吃。”贺鸣尧把鱼肉拌到米饭里。 “哦。”纪晟拿着勺子吃饭,又朝着一边的纪沨说,“老爹,下次记得买有鱼刺的,我想让他给我挑鱼刺。” 这什么狗屁要求? 天大地大孕夫最大。纪沨一口答应,“行,回头我和小七说一声。” 小七是家用仿真机器人,采买做饭收拾家务,样样精通。 饭桌对面的小狼崽闷闷不乐。 很明显,纪晟也不记得他了。 不知道贺鸣尧用了什么法子,短短的一下午,居然能让纪晟对他如此亲昵? 实话实说,不止小狼崽,纪晟的三个哥哥都想知道。 只有纪沨很淡定,他和纪晟坐得近,一眼就能看到傻儿子衣领下的红痕。 趁早领了证搬出去,不到半天的时间,就能被人拐走了,简直不争气。 晚上休息时,小狼崽揪着贺鸣尧的裤腿,难过地说:“小爸爸真的不记得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