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德。 而她,居然被嫌弃了。 越澜和毛蔷一对视,嗖的冲上来,把初霁拖出去。 “怎么回事?” “快把小初镇长塞进桶子里洗洗。” “我这里有小谷给的香体花露,可以擦擦。” 初霁取下腰间四个乾坤袋,塞在越澜怀里。 顿时,毛蔷脸色大变:“祖宗!呕——越澜你离我远点,你好臭!” 她扯着初霁一蹦三尺远,还凑到初霁身边闻了闻:“嗯小初镇长香香的,才不臭。” 初霁:“……” 越澜:“。” 越澜要被自己熏吐了:“这是什么?!” 初霁给她解释了一番,越澜听得两眼发光,差点跳起来,不顾毛蔷激烈反对,就地打开乾坤袋,捧起一条鱼。 三息后,整个祁镇都炸了。 “呕——” “臭死了!谁踏马大晚上炸茅厕!” “这分明是鱼味好吧,让老子看看哪个不长眼的乱倒垃圾。” 众人气势汹汹来到三院门口,看见越澜激动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还抓着小初镇长,一个劲地说: “问题解决了……你还记得去黎镇路上,那道怎么都过不去的断崖吗?有这鱼脂就能修了!” 初霁眼冒金星,她知道她知道,但能不能放开她。 这女人都闻不到臭味吗? 最后还是噬灵族长舍生忘死,把她从越澜的魔爪中解救出来。 初霁回去洗了一个时辰的澡才缓过劲。 毛蔷没睡觉,最近她尝试一边打铁一边修炼。修为没进步多少,一晚上倒给她打出五口大锅来。 第二天一大早,越澜就背着四袋子鱼,前往祁黎大道的尽头——一道疾风呼啸的断崖处。 五口大锅同时架起,灶中火烧得正旺,毛蔷丈夫阿袁挥动铁铲炼油,浇入准备好的砂土中,再脱模定型。 成品果真坚硬无比,毛蔷操纵雷电狠狠劈了三次,只留下一个细微的小坑。 众人对视一眼,萦绕在周身的臭气都压不住他们的笑声。 有了鱼脂,脱模的速度快了整整两倍。 左边的墩台造好了,右边的也同时成型。 一位越老亲传弟子带人先去黎镇,从黎镇方向开始修,一路修到断崖对面,打下另一侧墩台。 小越也缠着娘亲,要跟过来。不过他太顽皮,来了就瞎胡闹,差点打翻炼油脂的锅。越澜气得撵他去对面,美其名曰历练一下。 孩子年纪小,只能做点送水递毛巾的杂事,大多数时间蹲在断崖边,望着对面的娘亲。 “呜呜呜娘我错了,你不要再丢下我了。” 对岸,越澜心中也不是滋味,小越从小没了爹,后来她进沈家,小越又跟着越老被关进秘境,每天待在矿洞里,还亲眼目睹了外公去世。因此越澜回来后,他格外粘人。 阿袁和毛蔷劝越澜:“还是把孩子接过来吧。何必折磨自己也折磨他呢?” 越澜几乎都要被说动。她爹娘去世了,丈夫也去世了,普天之下唯一的血亲就是小越。 但她咬了咬牙,下定决心:“不行。” “我只是一介凡人,没有修炼资质,人生不过百年。他总有一天要独自生活。” 毛蔷一愣,长长叹息。 对岸,三院的工人们看小越哭得昏天黑地,哭得人心惶惶,领头的揪住他衣领,板着脸:“哭有什么用?来,教你怎么用测量尺。帮大家修桥,早一天修好你早一天见娘。” 小越抹了把眼泪,慢吞吞走过去,他没有娘亲聪明,学不会以眼丈量万物,就像普通三院人一样,拿着一把尺子比划。 一日过去,十日过去,断崖两侧延伸出两道半拱,如同两条阔别已久的藤蔓,向彼此延伸。 又过了一些日子,两个半拱在半空中交汇,形成一条完美的圆拱。 数根支撑杆从拱面向上延伸,支撑起一条平坦宽阔的桥面,从祁镇通向黎镇。 越过此地,前方一片坦途,黎镇就在不远处。 不止三院的修路工,黎镇、祁镇都期待着大道落成。 最后一截路面铺下后,初霁来这里考察,蹲下试试桥面的硬度,看看跑她的地行法器。 她摘下手套,往马蹄踏过的路面一摸。 忽然,word文档剧烈闪烁! 初霁还没来得及研究,[视图]功能竟自动开启。 迷蒙之间,视野褪成淡淡的灰色。 天地间风雪连绵,山脉延伸到天尽头,似永无止息,这里也不是祁山,祁山终年常青,不会下雪。 初霁“看”到一位陌生的练气修士,裹着厚厚的棉袄,乘坐一匹简陋的地行法器,行走山间。 这个人是谁? 若是触摸别人,看见回忆,也就罢了。她摸的是刚刚修好的大桥,为何会看见一位素未谋面的练气修士? 初霁没有脱出视野,继续往下看。 那位衣着寒酸的练气修士走了很久很久,他遇到重霜虎,遇过山体崩塌,甚至差点踩空摔死,最终还是抵达了一座大城,城门上刻着“俞”字。 俞城地处北方,初霁去极北赤日山时,曾路过那里,但她急着赶路,没有进城。 那练气修士看见牌匾,长长松了一口气,好似一路走来遭受的苦难都突然值得。 他进城找到工匠园,掏出毕生积蓄,请求一位师傅与他一起返回祁镇。 这位练气修士,是数百年前,某一任祁镇镇长。 俞城师傅最开始不同意,说什么都不去,但架不住镇长冒着风雪,日日来请,在他门前站成一个雪人。 “算了,我随你去看看,但我只负责给你画图纸。” 镇长喜出望外,带着俞城师傅返回祁镇。 那时的祁镇比初霁刚来时好一点,虽然房屋破陋,但家家户户都住着人。镇民们听说镇长请来的师傅能修路,高兴地一拥而上,带来自家做的小吃,绣的手帕。 俞城师傅来路走得不顺,心口憋着一股气,看什么都烦,如今却被镇民们塞了个满怀,一时有点懵。 再看看镇长憨厚的笑容,他哀叹一声“造孽”! 接着,这位师傅尽他毕生所学,为祁镇设计了一条开山大道。 时间过得很快,图纸落定时,离别在所难免。 “我跟你跑一趟吃了这么多苦,你可不能辜负我。就算再难也要修出来。不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俞城师傅重重道。 镇长哈哈大笑,眼中发光:“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