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就剩他没有表态。 在几人凝重的视线下,黎家主咳了咳,努力转移话题:“小初是怎么战胜程家的?” 就在此时,吱呀一声,里屋的院门开了。 四人抬起头,三息以后,里院的门也打开,一个陌生的女修走了出来。 她五官清淡,双眉眉尾下,各有一颗金痣。 身材高挑,穿着……白衣金绣的衣衫,竟和初霁一样。 黎家主、白禄和水城城主面面相觑。三个人瞪着她,头发丝都盯出个缝了。 这人是谁? 为何他们从未见过? “请问道友是?”白禄上前道。 “初老板的朋友。”女修嗓音沙哑。 白禄脸色微变:“可、可道友为何穿着初老板的衣服?” 难道初老板有什么不同寻常的癖好? 女修微笑:“追寻刺激就要贯彻到底。” “?” 旁边,李伯突然冷哼一声:“得了吧,她就是初霁!” 顿时,几人大惊失色,白禄一个趔趄,水家主的法器差点没拿稳。黎家主有一瞬间茫然。 “怎么可能!”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精妙的改换容貌之术?! 容貌改了也就罢,怎么连身高、体型也能改?就连周身气息也不太明显了。若她没穿一模一样的衣服,他们在别处碰到初霁,绝不会认出来。 初霁笑了笑,撤去[基本形状],露出自己本来面目。 众人一时失语。 “初老板,你确定是真的初老板吧?不会被程家什么古怪的东西寄生了……” 李伯:“放屁!少说不吉利的话。” 看来效果不错。 初霁很满意,她又进了屋,给自己换了一套黑裙子,衣摆织金。 这次出来以后,众人更加沉默,连树上的鸟都不叫了。 这人谁? 面前的女修和初霁,分明就是两个人,只在某些时刻,他们才能找到初霁的影子。 比撑着下巴,或者露出那种羞涩中略带奸诈的笑容时。 初霁笑道:“通知大家开会。” 半个时辰后,越澜和毛蔷从炼器房里赶过来,一抬头:“……” 毛蔷突然暴起:“你怎么坐小初镇长的位置,快下来!” 初霁露出腼腆的笑容。 毛蔷冷哼:“还模仿小初老板笑?我告诉你,你学得一点也不像。” 初霁撤去[基础形状],幻想消失。 毛蔷愤怒了,冲着李伯道:“你们不管吗?她竟敢当着我们的面,易容成小初老板的模样啊!” 越澜:“……蠢蛋,她就是小初老板!” “???” 众人到齐后,初霁说了接下来的安排。 首先,继续造大炮,造的越多越好,布满祁山防线。 殷阳城的垮塌,不是终结,而是个开始。程氏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西南要大乱了。 “殷阳城是块硬骨头,有人啃不动,就会转而来啃祁山。” 祁山是初霁的老巢,一旦被捏住,她就得往回赶。 而初霁出自祁山,并不是秘密。有心之人都能查到。 越澜捏着图纸:“造炮?有点困难。主要是,我们前段时间投入太多研究。光精铁就消耗了不知多少……” 李伯:“简而言之,我们没钱了。” 初霁很久没听过“没钱”这两个字了。 祁镇炮威力强大,但真的费钱,也费初霁。 造一门炮所需的金钱,约是初霁牛饼店整整七十年的利润。 祁镇能撑到现在,都是吃初霁以前赚的老本,还拆了邯城的东墙,补祁镇的西墙。 初霁:“这简单,搞钱的事我来。” 她打开word文档,写输入下一个阶段的目标:“调研西南各城的需求,先定个小目标,赚够造十门祁镇大炮的钱。” 然后,初霁又抖出一个乾坤袋,拎起袋底晃了晃,里面噼里啪啦涌出成堆成堆的灵石,还有几本书。 初霁捡起那两本《九转天雷诀》,递给毛蔷,拍拍她的肩:“好好修炼。” 雷灵根的功法非常难得,毛蔷在邯城许久,听都没听过。 李伯也帮毛蔷找了很久。 据说常山都常家老祖是雷灵根修士。他所创下的功法,被常家供在祠堂中,别说拿出来练了,看一眼都不行。 眼下这本《九转天雷诀》以上古铭文写成,成书年代远远早于常书航自创的灵霄雷功,不知道效果如何。 “跟着初老板有肉吃。”毛蔷喜笑颜开,狠狠拍了拍她丈夫的胸。 “放心吧,我一定努力修炼,早日筑基。” 众人走得差不多后,初霁一回身,李伯还在树下坐着。 “此去西南……”李伯犹豫道,“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叫程邃的神侍。” 初霁摇头:“没听过。怎么了?” 李伯冷下脸:“若他死了,一切就作罢,往事我不追究。毕竟程满柘已死了。但若他还活着……一定不要暴露你认识我的事。” 初霁:“你和他有仇?” 李伯垂着眼,拍拍自己一双腿:“我这辈子,从遇到程邃开始,就彻底毁了。” - 东洲中部,万城之城常山都。 一位常家长老顶着乱蓬蓬的头发,火急火燎,爬着楼梯,嘴里一边念叨:“老祖当年什么脾气!爱修这种玩意儿。” 这九千九百九十九级台阶名为“登仙梯”,是常书航万年前所修。凡有人想进入常家主家,必须亲自用脚步丈量这九千九百九十九阶。 这可苦了习惯御剑飞行的修士了。 所以常家人等闲不上登仙殿,平时都飞令传话。 但这次不同,这次有天大的事情发生。事关东洲存亡! 常家长老抱着星盘,气喘吁吁来到登仙殿,将自己卜筮的结果告诉另外几位长老。 却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你算错了吧。天机大难还没到来,就会有无数异象出现。最近东洲太平,除了还未抓到魔修,天象并未有异。” 长老头发嘭的炸起来,脸色一黑,将星盘甩在案前,当众作法。 灵气流转,群星荟萃。 众人看星盘的眼神,从轻蔑到疑惑,再到凝重、恐惧。 “你再试一次?” 长老又作法,得出的结论一模一样。西南有变,东洲将遭受一场大劫。 “现在快汇报给家主。” “家主还在闭关冲击。” “要不我们再试一次?说不定前两次都、都卜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