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脱落,龙须散开,人皮哗啦啦掉下来,砸在初霁的花窗上。 被隔离在花窗下的众人抬头一看,差点没吓吐了。 景家主目眦欲裂:“你言而无信,你骗我交换天蚕丝,你早就想动手了!” 初霁坦诚道:“我是个奸商,哪个奸商不会诈骗?” 景家主一口血喷出,但他好歹是金丹期,初霁的灵魔交搏,还、还—— 初霁忽然撤去花窗:“还等什么?给我上,打他!” 众人面面相觑,制衣阁一层其实有不少景家修士,他们住在城南,被天-衣召唤时,没等到毛蔷解救,冲在了最前面。 大多数人修为心动,有些人筑基了,还有几个练气期和凡人。 他们只愣了仅仅一瞬间,忽然群起攻向景家主! 一时间金针漫天飞舞,景家主本来就被炸伤,如果与初霁一对一战斗,胜算还很高。 但面对一群修士,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可是你们的家主!”景家主强调,“给我杀了那个女修!” 然而没人理他,大多数景家人心智正常,并不想要一个剥人皮的家主。 更何况,刚才他们亲眼看见景家主想剥一个漂亮姑娘的皮。 有几个景家人面露犹豫,抬起头一看,剩下的人都在围殴景家主,还有初霁撑着下巴不断喊:“打他!” 他们低下头。 还管什么?照做就是了。 真正的老板,从不随便打打杀杀,下指令就好。 初霁施施然打开制衣阁大门,荆恨月进来了,毛蔷进来了,甚至成衣铺子掌柜也进来了。他们给初霁搬上摇椅,添好茶水。 初霁坐在摇椅上,摆出一副大老板的架势,微笑望着景家主。 他被长纱捆了个结结实实,如同一座小山,倒在初霁脚边。 初霁笑了一声,从口袋里取出更多的天蚕丝,在他眼前晃了晃:“想要吗?” 景家主眼中迸发出恨意。 看来没了天-衣,他的七情六欲又回来一点。 初霁微微一笑,将天蚕丝塞到毛蔷手里。毛蔷看懂初霁的恶趣味,摆出一副受宠若惊,感激涕零的模样:“谢谢老板!” 景家主脸色狰狞了。 初霁又取出一大团天蚕丝,放在荆恨月手里。 荆恨月笑了下,但他当年都剥橘子喂过初霁,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他语带深意:“那就谢谢老板抬爱?” 初霁朝他眨眨眼:“想要多少都行。” 景家主脸色更狰狞了,几乎喘不上来气。 紧接着,初霁又又又取出一团天蚕丝,放在成衣铺子掌柜手里。 掌柜浑身发颤,哪里见过殷阳天蚕神的神蜕,话都说不顺了:“谢谢,谢谢老板!” “不谢。”初霁笑道,“我这天蚕丝呢,给谁都不给某些人。” 景家主眼睛要瞪出来,噗地吐出一口老血,竟然气晕了过去。 杀人诛心,杀人诛心! 这世间就没有比她更阴险的人! 掌柜看景家主晕过去,吓了一跳:“我、我不是故意的。” 初霁:“别怕,你我都在帮助他找回正常人情感。” 掌柜愣了愣。 初霁露出腼腆的笑容:“没办法,我就是这么善良的老板,连对家都要时刻放在心上。” 荆恨月扶额:“……” 制衣阁中,人们窃窃私语,有个人弯下腰,捡起一片散落的龙鳞。 初霁眼尖,指着他说:“别动!” 龙鳞是她的! 那人不舍地摸摸鳞片,实在太漂亮了。 初霁大步走上前,一把抢过来抱在怀里。她凭本事打下来的龙鳞,可不能让人偷偷捡漏了。 否则她半夜都能哭死。 初霁让所有人都不许动,搬出乾坤袋,亲自一片片捡起来,一共一百三十七片,每片龙鳞都薄如指甲,散发着淡淡莹润的青绿珠光。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混沌之气。 初霁收起龙鳞,又盘好龙须,确定塞进乾坤袋里。准备回祁镇一趟,还给上古遗龙。 那条上古遗龙要融合鳞与须,但它提醒过初霁,融合会产生极大的波动,引发异象,殃及周遭,不能在祁镇进行。 初霁听到“波动”二字,开心极了。 这感情好,她能狂蹭一波经验。 打败天蚕神后,她一直停留在筑基三层,是时候升一升了。 但景家主倒台,还有很多事要做。比如她word文档的计划算全部完成了,锦罗最大的竞争对手倒台,布料市场上,还有谁能与织布机相媲美? 初霁站在制衣阁前,命人去查每个天-衣人皮的身份,最后有七十八张皮找不到人认领,初霁便让人修一个墓地给他们。 景家是初霁见过最好收编的世家,甚至不用她开口,几个目睹家主行径的修士,就先提出归顺初霁。 初霁:“我暂时没什么要求,让我开厂子就行。” 景家修士们:“……” 第一次见要求这么低的城主。 走之前,一个景家修士拦住初霁,问:“您……真的是殷阳城主?您的容貌和我听说的不太一样。” 初霁恍然想起,她的脸还没变! 她都快忘了。 当着一众景家修士的面,她撤下假脸,露出真容貌。 不得不说,她原本生得美,比易容后的脸好看太多,眉眼肌肤都清冷,唯有唇色红,令人见之难忘。 一群锦罗城人愣了愣,笑道:“都说姑娘爱美,你怎么扮丑?” 初霁:“这样好突显我有钱人的身份。” “……” 其实是捏脸水平太差,捏出来的还不如自己长得好看。 人皮少年看见初霁真容,面露悲伤:“你、你怎么……” 初霁挑眉:“现在不说我丑了?” 人皮少年:“你快变回去。” 初霁:“……” 人皮少年沉吟片刻:“对了,你想怎么处置景家主。” 初霁看着他,叹了口气。 一群人皮聚集在一起,她觉得恶心,单单只看人皮少年,她却没有那种感觉。 “我好像无权处置他。”初霁说,“这个人应该由你来处置。” 人皮少年怔怔望着她,片刻后,忽然笑了笑:“我好像知道为什么常观南那家伙,最后选择你了。” 初霁:“为什么?” 人皮少年没回答她:“那你把他交给我,我还要他制衣阁八层的一尊塑像,把我们两人一塑像放在一个屋子里,我要恢复身体。”